请假,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萧子龙揣着一个担心受怕的心坐出租车往父亲所说的博爱医院赶去,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萧子龙才来到这家大型的博爱医院。
经过电话沟通,萧子龙见到了从一间病房里行出来的年迈父亲,比上次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萧子龙发现此时的他明显又老了许多。
萧铁梁一双老眼盯上快跑过来的萧子龙,眼色又马上盯上他拿在手中一个深蓝色的皮袋,激动问:“钱带过来了没有?”
“有,钱带过来了,妈呢?”萧子龙急到不行,跑到父亲面前时,即刻将塞满袋的人民币递到他手中。
看着这么多的现金,萧铁梁脸色变得更加沉重,这么多钱是他打从出世以来从来没有亲手接触到的。
“这里有多少?”萧铁梁紧张的问。
“二十万。”没有存下一点,萧子龙花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卡里的二十万余额通通取出来,钱虽然是借来的,以后也必须要归还,但萧子龙已经没心去想以后怎么归还这二十万的事情,一心倒是担心着母亲的安危。
萧子龙焦急的问:“我妈呢?”
“你妈在里面。”萧铁梁连忙反应过来,指着里头一个房间,又说:“我去交钱,你妈的事不能再拖了,这医院没钱也不能动刀子,现在可好了!”他双手捧着钱,盯着萧子龙眼里闪过一丝骄傲的光芒,不管怎么说,萧子龙能一下借到这么多钱,就光这一件事,他就比他这个老爸有能耐多了。
走进房里,萧子龙终于看到了有一段时间未见面的母亲,杨凤叶侧躺在床,一张脸颊点缀着一大片的黄雀斑,眼角与眉心能看到几条深深陷下去的皱纹,走进前看,萧子龙才发觉杨凤叶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血气,就连嘴唇圈都是灰白颜色。
“妈~”萧子龙的心突然揪绑起来,一双手紧紧握住她一只手,却也能感受到她手上的粗糙与无力。
杨凤叶呼吸有些急促,半开的眼里映出一个朦胧而熟悉的身影,这出现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唯一儿子。
“子龙,你来了,咳咳咳……”一个激动的笑容里,她却痛苦的咳个半死,但依然是那么兴奋。
萧子龙吓得连忙凑到她身前,心痛道:“妈,你千万不要有事,要挺住呀。”
“子龙,你能过来,妈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了……”杨凤叶很无心一说。
“咣咣……”外头突然传来声声急促的脚步声,三名医生与三名女护士急匆匆的围到杨凤叶身旁,其中一名中年妇医推着萧子龙的身子,说:“请避让一下,病人生命极其危险,需要马上动手术拯救。”
“儿子……”被几名护士推走的杨凤叶朝萧子龙方向伸出一只手,嘴里喃喃叫喊,好似不甘心样子。
“妈~妈!”萧子龙痛心的叫喊几声,连忙跟跑上去,不过,几名妇医与护士就是围拦着他,一直到母亲被她们推进手术室里面,萧子龙仍没有抓住母亲那伸在空气中的一只冰冷的手。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面,萧子龙立刻转身,身旁的父亲对他露出一个关切的微笑,说:“别担心,你妈命硬,一定能扛过去的。”像是说给萧子龙听,又像是要说服他自己,但在他急急转过身的一刹,他一只长满老茧的粗手匆匆抹了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偷偷擦去老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子龙与父亲萧铁梁时而互相安慰,时而在这手术室门外来回徘徊,好不焦急模样。
遥远的天空散出浅显的灰白,诉说着白昼与黑夜又顺利完成了一次循环,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咣~”实验室的房门开启,几个妇医满额头汗液,面容却一片黯然,对看着萧子龙与萧铁梁望眼欲穿的双眼,这名主刀的妇医微微低下脸,无奈的摇摇头,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的亲人没有挺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