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跪之前黎亚修就看见了那个亮点,他知道杰克已经埋伏好了,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以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变成尸体,但是他不能冒险,因为苏半夏在他们手上,所以他选择了妥协,向他们下跪低头,在下跪的时候,他把手伸进口袋利用手机发送命令,这样就会让他们疏于防范,能够平安的将半夏救出来。
“黎亚修!”温老大怒吼。他怎么也不曾想到,混迹于黑道那么些年,他居然会败在这么个毛头小子手上,要他怎么甘心?
“温老大,你太贪心。本来我给你的钱已经不少,但是你居然还想要我们黎家的所有物,原本是不想要你的性命,但是你竟敢对我的女人出手,那么你就该为此付出代价。”黎亚修修罗一般的笑容仿佛是斩立决的口令,他抱起浑身无力的苏半夏,对着他的手下淡淡地说了一句:“做得干净一点。”天使一般的脸庞,却说着恶魔一般的命令。
他说过,动他女人的人,就是在找死!
苏半夏已经精疲力竭,她将头靠在黎亚修的怀里,眼睛瞟到他的肩膀处,竟然看见一片鲜红,白色的衬衫被割破了一大个口子,她想起来,刚才他冲过来的时候是用手臂挡掉了那把刀。苏半夏的心中不禁酸涩不堪,眼泪不争气地就掉了下来。
对不起,黎亚修,就算你那么爱我,我也没有同样的情感来回报你。因为这颗心满满当当都是单郁助,怎么还能容得下你?
“怎么了,很难受么?”黎亚修见苏半夏哭了,立马就慌了,刚才那种情况她都没有流眼泪,怎么现在脱离危险了反而哭了呢?“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马上回家。”
苏半夏听话地闭上眼睛,大概真的是太累了,她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刚踏出大门,杰克便迎来上来,见他们俩没事,他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老板,你没事。”
黎亚修斜睨他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你心里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这小子指不定有多希望他进医院,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天天听他使唤了。
杰克这次委屈地像小媳妇似的,他伸出三只手指头,指天发誓:“我觉对的心口一致。”忽然他顿了一下,视线落在黎亚修的肩膀上,语气变得很着急,“老板,你受伤了!”
黎亚修瞪他一眼,“你轻点,别把她吵醒了!这点小伤算什么。”
“不行,还是得去打个针,免得伤口感染。”杰克不放心。
“行了,我自己会处理,”黎亚修将苏半夏抱上车,对杰克说道,“这件事不能让媒体知道,怎么处理你心中有数。”他可不想让单郁助找上门。
“是,老板,你放心。”
黎亚修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把苏半夏安顿到床上,然后给她擦拭身子,换上干净的睡衣。他的动作很轻柔,尽力不去弄醒苏半夏。她的身上有很多虐待过的痕迹,还有绳索捆绑造成的淤青,现在已经慢慢变成紫色。他的眼眸暗绿深沉,一看见她的伤口,他就恨不得回去将那些混蛋狠狠地大卸八块,只是让他们死太便宜他们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口的地方,他第一次看见这些伤疤是在舞会上,她的披肩被孙正平扯掉,暴露了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只记得这些伤疤是杂乱无章的,但是他从来没有仔细地观察过。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这些突起的伤疤,他无法想像,她当初是怎么样忍受被烫的痛楚和屈辱,对于她来说,自尊的践踏是比杀了她还要严重的事吧。那些燃着的烟头直直地烫在皮肤上,烧焦的皮肤蜷曲起来,然后化脓破裂,留下了丑陋的,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伤口,就像烙印一样狠狠地烙在她的心上。那个男人,真应该下地狱!
可是他呢,是不是也应该下地狱呢?他做的不就是和孙正平一样的事么?折磨着苏半夏,让她得不到的幸福。但是他到现在还是无法放手啊,他还没有尽力让她爱上他,所以他不舍得放手。
苏半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于是微微仰起身子,便看见黎亚修趴在了她的床旁边。手臂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但是还没有处理,透过衬衫可以看见里面的伤口,边缘卷曲,肌肉外翻,应该伤得比较深吧。苏半夏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应该是给她换完睡衣就累得直接在她床边睡着了吧。她的心不自觉地酸涩起来。
苏半夏轻手轻脚地起来,下楼拿了些纱布,棉签和酒精,半蹲在他的身边,用剪刀轻轻剪开衬衫,为他处理起伤口来。
拿棉签轻轻擦拭伤口旁边的皮肤,做了一下简单的清理,然后拿着棉签的手停了下来,她有些纠结地看看还在熟睡的黎亚修,再看看自己手上蘸着酒精的棉签,她迟疑着,要不要现在给他包扎伤口呢?如果酒精碰到伤口一定会很疼的,但是不处理,怕会感染……
苏半夏一咬牙,直接给他的伤口涂上了酒精,果不其然,睡着的黎亚修被痛醒,他一下子跳起来,呲牙咧嘴地叫道:“苏半夏,你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