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故梦
旧欢新梦里,物是人非,梦里依旧如故。
吕还真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屋子里读书。朱琳把他叫了出去,朱琳和李思源在野花丛中捉蝴蝶,欢声笑语,洋洋盈耳。吕还真就坐在山涧旁的大石头看着她们,手里拿着鱼竿,钓了两条大鱼,三人烤鱼吃。日子过得朴实无华且枯燥无味,吕还真却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那年春天,吕还真成了天子门生,任命为将作监丞、苏州通判。人生正是得意时,忽然一个绣球砸中了他。几个人不由分说,把他拉进来温府,当日便成婚,匆匆拜了天地,当夜入了洞房。
三日之后,吕还真与妻子温玉商议,拜辞岳丈、岳母,前赴苏州之任。夫妻离了汴京,途路艰苦,晓行夜宿,不觉已到了太湖,正遇见同榜及第的好友李根。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两人便去了鱼龙楼喝酒,几杯酒下肚,吕还真觉得有些醉了,问道:“李兄,这是什么酒?”李根道:“状元红。”吕还真微微一笑,道:“真是好酒,才喝了几杯,就有醉意了。”李根笑道:“里面放了一日醉,当然醉得快了。”吕还真道:“一日醉?”李根道:“这可是最好的迷药。”
吕还真只觉得头有些晕,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根狞笑道:“吕兄的这只手,不仅使得一手好剑,更是写得一手好文章。”说话间,他点住了吕还真的穴道,小心取出一只花斑毒蝎,放在吕还真的右手掌心。那只花斑毒蝎在吕还真右手大鱼际上蛰了一下,李根把它收了起来。
吕还真全然没有知觉,说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起来歹意?”
“当然不是,夺妻之恨,岂可不报?”李根邪魅的一笑,看向了温玉,道:“你若从我,万事皆休;若不从我,一刀两断!”
吕还真两眼一抹黑,倒在桌上,耳边隐约听见温玉娇声道:“萧郎,你可真是没良心。”
吕还真再次醒来时,只觉得手上隐隐作痛,眼前一团漆黑。
吕还真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也不知道。”
吕还真问道:“老先生,你是人是鬼?”
只听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道:“我是人,你呢?你是人是鬼?”
吕还真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人还是鬼,多半做了鬼了。”
忽听几声石响,黑暗中出现几点光亮,随后一道光,映入眼帘。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端坐着,好似一个老神仙。那老者轻轻一挥掌,灯花四溅,引燃四周墙上的油灯,将屋子照得通明。吕还真向白须老者看去,只见他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了,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铁球。
那老者一捋长须,问道:“你是什么人?”吕还真作揖道:“晚辈吕还真。”
“你姓吕,”那老者笑道:“我也姓吕,我叫吕辞简。”吕还真道:“老先生,这是哪里?”吕辞简道:“太湖湖底。”吕还真道:“老先生,莫非你也是遭了姓萧的暗算,才被关在这里?”
那老者点了点头,问道:“小友,我看你满头大汗,脸露痛苦之色,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吕还真伸出右手,道:“前辈,我晚辈的手被蝎子蛰了,胀痛难忍。”
吕辞简走近了些,只见他的手,肿胀的很大,像一只红烧的猪手。用手摸了一下,只觉得他手上有些发烫。
吕还真给吕辞简这么一摸,好似一根刺入了骨髓,痛得泪如雨下,大叫一声。
吕还真忽的惊坐起,满头大汗,原来是只不过是一场梦。他借着月光,看了看师婉兮,她睡得正香。吕还真披上大氅,悄无声息的向门外走去,独看满天星宿。
一阵寒风吹过,吕还真感到一丝寒意,又回去睡觉了。太阳爬上华山,师婉兮梳洗打扮,几个婢女来送饭。
吃过了饭,几个婢女在一旁煮茶侍奉师婉兮和寒梅大师。独孤横秋太累了,还没有起来,慕容云海却提着黄花梨木的食盒笑嘻嘻的来了。
师婉兮道:“慕容大侠,你来迟了,我们都吃过饭了。”
慕容云海放下了食盒,笑道:“吕贤弟,好久没和你下过棋了,咱们下一盘棋吧!”吕还真道:“好啊!”
两个人一递一着,摆开阵势,吕还真中盘获胜。两人下第二盘棋时,独孤横秋从偏房走了出来,从食盒里取出吃的,边吃边看他们下棋。
吕还真问道:“横秋,你可知道博弈的道理?”
独孤横秋道:“弟子一向只痴迷剑道,不会下棋,更不懂棋道。”
吕还真道:“这世上的万千事物,都多多少少有相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