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仁贵不是这种人,他的嘴巴很严实,他和不少女人有瓜葛,但他从不往外说,树要皮,人要脸,女人只要保住了脸面,做什么事情就毫无顾忌了。”
林凤艳接着道:“车仁贵虽然风流,但他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还会体贴人——他最懂女人的心思,他把女人的脸面看的比自己的脸面还要重要,这就是很多都知道他和不少女人有瓜葛,但却不知道那些女人谁姓名谁。”
由此可见,车仁贵在玩弄女人上很有一套。
林凤艳的言下之意是:车仁贵非常讨女人喜欢。
林凤艳说的并非都是一些不着边际,不咸不淡的话,当顾所长提到车任贵死在157号砖墙夹缝中的时候——当林凤艳知道从157号抬出去的那具尸骸就是车仁贵的时候,她沉默良久,然后向同志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顾所长,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凤艳总算能严肃认真地面对欧阳平的问题了。
“你请讲。”
“我说的不一定对,你们斟酌着看,如果我说错了,你们千万不要怪罪我啊!”
“你说吧!”欧阳平道。
“有一回,车仁贵在我这里过夜,我帮他脱衣服的时候,无意中摸到口袋里面一样东西,拿在手上挺沉的,夜里面,我起来解手的时候,翻了一下他的口袋,沉甸甸的东西原来是一把金锁,金锁的正反两面都有字。一面是“一生平安”,一面是“吉祥如意”。只有小孩子才戴这种东西。我估计车仁贵已经有私生子了,那个金锁应该是送给私生子的。”
“会不会是车仁贵卖给自己的孙子的呢?”顾所长道。
“不会——绝对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车仁贵最小的孙子——包括外孙子,都读初中了,那种金锁是送给小孩子的。”
“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我不敢肯定。”
“说说看。”
“说来也巧,我的表妹孩子过周岁,我在那孩子的脖子上看到了那把金锁,我表妹到二十八岁在嫁人,结婚四年,不曾怀孕,听说访到了名医,用了秘方,后来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
“这种金锁在首饰店应该能买到,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不是从金器店买的金锁,那是一个老古董。”
老古董是不可能有两样的。
“你们可以去问问车仁贵的老婆和儿子,他们应该知道金锁的事情。”
欧阳平在笔记本上做了备忘以后,然后道:“你的表妹叫什么名字?”
“叫兰仁远。”
“她在什么地方工作?”
“在区文化馆当图书管理员。”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一九八九年——就是车仁贵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兰仁远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他是干什么的?”
“兰仁远的男人做过牢。”
“所犯何罪?”
“逼死人命。”
“逼死人命?”
“对,他男人叫陈天硕,专门放高利贷,他的高利贷利息高,只要粘上,想甩都甩不掉。人家一时拿不出钱来,他就找了一帮人逼债,结果逼死了人命——逼得人家老婆跳了湖。”
车仁贵勾引陈天硕的老婆,给并陈天硕戴绿帽子,还给陈天硕生了一个野种,这应该算是一种奇耻大辱。
但姓马的肯定不是陈天硕。
林凤艳接下来的话,把陈天硕和案子的距离拉近了:“陈天硕有一个妹妹,比他哥哥还邪乎。”
“此话怎么讲?”
“陈天硕的妹妹十四岁就辍学去了深圳,听说是做那种事情的?几年后又去了上海。”
“上海。”谈话的内容终于提到上海了——这算不算是一种联系呢?欧阳平希望是。
“那种事情”,大家都知道所指何事。
从李大娘和赵师傅提供的情况来看,姓马的老婆如果不是一个阔太太的话,那她就一定是干那种营生的。
“陈天硕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见陈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