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平喝了几口茶,换了一支烟,接着道:“车仁贵走进无常巷,然后钻进了157号。”
“等一下,院门是开着的吗?”
“院门是关着的,车仁贵身上有门钥匙,院门上是暗锁,不是明锁。”
“我父亲的身上确实有157号的钥匙。我身上也有。”车华庭道。
“尹大平,你接着讲。”
“车仁贵打开客厅的门,钻了进去,然后关上门。我打开院门,然后蹲在窗户下面。冉小然还在床上睡觉,车仁贵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跟前,然后宽衣解带钻进了被窝。”
“他就不怕弄醒了冉小然?难道车仁贵和冉小然之前已有苟且之事?”
“车仁贵已经去了好几次,他们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只要我一离开157号,车仁贵就会钻进157号。冉小然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不希望被男人管得死死的。这就是她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原因,这也是我选择她的原因。冉小然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男人舍得在她身上花钱,他就会来者不拒。我看时机已经成熟,所以决定在那一天下手,水泥和石灰,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故意为他们创造机会?”
“无须我为他们创造机会,肉臭了,自然会有苍蝇来叮。冉小然吃的就是那碗饭,干的就是勾男人魂魄的事情;那车仁贵在女人身上确实舍得花钱,只几天的光景,我就发现冉小然的首饰盒里面多了三样首饰,这三样首饰都是车仁贵给的。”
“三样什么首饰?”车华庭突然问。
“不错,金手镯上确实有几朵梅花。”
“那是我母亲的首饰,我曾经在母亲的首饰盒里面见过那个手镯,我母亲从不戴首饰。”
车华庭的话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尹大平的供词。
“除了三件首饰之外,冉小然的挎包里面突然多了一千多块钱,这笔钱应该是车仁贵给的。”
“不要停下来,接着往下说。”
“半个小时以后,冉小然坐起来,拎起床头柜上的热水瓶往车仁贵的茶杯里面添了一些水,然后递给车仁贵,车仁贵一口气喝的只剩下茶叶,他又让冉小然给他倒了一杯,冉小然也喝了一杯水。冉小然喝完水之后,车仁贵还想和冉小然做一次爱,但已经做不起来了。”
“什么叫做不起来了?”
“安眠药起作用了。我在热水瓶里面放了足够量的安眠药。冉小然将水瓶里面的水兑在了车仁贵的茶杯里面,他这个人很精,什么时候,不管到什么地方,身边都带着一个茶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我把安眠药放进了热水瓶里面。刚做过那种事情,他肯定要喝水,冉小然也会喝水,所以,我说冉小然完全不知情——她对我的杀人计划完全不知情。”
“等一下,安眠药的药效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你是如何让冉小然沉睡一天一夜的呢?”
“这很简单。”
这句话已经成了尹大平的口头禅。
“快说。”
“在安眠药快失效的时候,我及时给冉小然补充一定量的水,直到我抹好石灰,贴好报纸,把屋子清扫干净。”
尹大平果然精明。
“尹大平和冉小然昏睡过去之后,我便反锁院门。”
“你为什么要反锁院门呢?”
“西边两间厢房还没有租出去,我随时都会领人去看房子。”车华庭道。
“你接着说。”
“我用瓦刀将砖墙撬开一个洞,将车仁贵藏进洞中,在将车仁贵的尸体藏进墙洞之前,我用劈柴的斧头在头上猛砸两下,之后,还是不放心,我又用一根绳子勒住车仁贵的脖子,直到他没了呼吸。”
“你还记得斧头砸在什么位置上吗?”
“当时,我非常很慌张,不是头顶上,就是后脑勺上——反正是脑袋上。”
“血有没有溅到到地上和墙上?”
“血不可能溅到地上和墙上,我用车仁贵的衣服包住了他的脑袋。”
“衣服呢?”
“我放在灶膛里面烧掉了。”
“车仁贵身上的东西,你没有动吗?”
“动了。”
“车仁贵的身上有几样东西?”
“有三样东西,一个钱夹子——是穿在腰带上的,钱夹子里面有一千多块钱,分两个地方摆的,一个地方是一千块钱整,一个地方是两百多块钱。”
“刘队长,一千块钱应该是准备给林凤艳的,林凤艳曾经说过,我父亲答应给她一笔钱进货,那天早上,他本来打算到林凤艳家去的,当他看到马先生骑车路过包子铺以后,便去了157号,打算和冉小然苟合之后再到林凤艳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