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二爷抽了两口烟,继续道:“他身为保长,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做下这等腌臜事情,本就已经缺了大德;明明知道立饶和桂花要好,他竟然打桂花的主意——桂花可是他将来的儿媳妇啊!这不是缺了八辈子的大德吗?这不是要在古家后代子孙身上种毒吗?桂花是一个老实善良的娃,这件事情,她不会跟她爹荣光耀说,但荣光耀一定能看出七八分来。如果荣光耀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就一定会告诉荣光宗。桂花为什么要嫁给立饶,你们已经知道了。”
难怪古立饶的母亲会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和“因果报应”之类的话。古德仁为自己的儿孙埋下了祸根。
“那古德仁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一九八六年夏天,望云出事以后,古德仁一病不起,最后翘辫子了,别人不知道,我看得真真的:古德仁是悔死的,羞愧死的。他要是不死的话,古家也不会过了十年安安稳稳的日子。人心都是肉长的,恩要报,仇也要报,这是自古以来人人皆知的道理。”
荣二爷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然后拎起大茶壶,把所有人的茶杯都倒满了。
荣二爷刚准备接着往下说,门被推开了,老太太将头伸进门内:“老二,有人来了,八成是要过河。”
荣二爷站起身,从椅背上拿起老棉袄穿在身上,解下腰带,将棉袄紧紧地裹在腰上,用腰带系了几圈,然后打了一个活扣:“路所长,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这时候过河,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紧急的事情,耽误不得。”
“大贵侄子,你这是要过河啊!”
“二婶,三丫头病了——肚子疼的厉害,我送她到镇上去瞧瞧医生。”门外传来老太太和一个中年人说话的声音。
荣二爷拉开门走了出去。
刘大羽和陈杰站在门口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朝渡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