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九八——八九年——夏天。”
“算年头,到现在应该有七八年了,你姐姐给家里写过信吗?”
如果完颜静德和女儿交流沟通过的话,完颜格琴一定会说姐姐完颜格勒给家里来过信。
“写过信啊!我姐姐最少半年来一次信。”
欧阳平的判断没有错,完颜静德已经给女儿打过预防针、统一过口径了。
“你看过你姐姐的来信吗?”
“看过呀!怎么啦?”完颜格琴一边往灶膛里面添柴,一边和欧阳平说话,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她的脸蛋本来就很红,现在更红了。
完颜格勒跟着父亲完颜静德一块儿说谎,她说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们已经到板桥镇邮局调查过了,负责完颜村这条线的邮递员说,从一九八九年以后,他从来没有给你家送过什么信,国外来的信就更没有了。”
完颜格琴一时语塞,两个脸蛋顿时由红变紫。先前的红可能是火光照的,现在的紫肯定跟火光没啥关系。
“完颜格琴,你怎么不说话了。”
完颜格琴只管往灶膛里面塞柴禾,火苗都窜到灶膛外面来了,锅里面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很快,大家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完颜格琴也闻到了焦糊味,她蓦地站起身,拿起水缸盖上的水瓢,掀起水缸盖,舀了半瓢水,左手揭开锅盖,将半瓢水倒进了锅里,随着一声“呲啦”,一股热气从锅里面冒了出来,热气中还裹挟着非常浓的焦糊味。
完颜格琴走神了,她竟然没有在意锅里面的水已经干了。
白知秋揭开锅盖,锅里面原来是一块咸肉,水早干了,靠近锅底的咸肉已经焦糊了。
很快,大家看到了完颜格琴额头上的汗。
从看到欧阳平一行的那一刻起,完颜格琴就有点心神不宁、手足无措了。从头至尾,完颜格琴举止失当,进退失据。一个二十几岁、初为人母的女孩子,她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能强到哪里去呢?也许,完颜格琴就是完颜静德的软肋。
对同志们来讲,完颜格琴也许就是一个突破口。
突然,院门响了一下,白知秋转身一看,走进院门的是完颜静德。
完颜静德的嗅觉还是非常灵敏的,连这么一点空档,他都不想给警方。
完颜静德来得正好,欧阳平正想和他说些事情,有些话,当着父女俩的面说,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完颜静德愣在了院门口,他既像是要走进院门,又像是要退出院门,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欧阳平、吴所长和白知秋。进退两难的情绪全写在他的脸上。
完颜静德眉头紧蹙、面如土灰,满眼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