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在八月十七号下午下手,是谁决定的?”
“是我弟弟霍永乐,是他在板桥澡堂洗澡——走出澡堂的时候,看到了走下公共汽车的完颜格勒。于是就骑自行车回完颜村喊霍永年,然后再佛手岩等她。”
事实证明,霍永年在跟踪完颜格勒的过程中,一直处于被动、消极的地位——他一直在敷衍霍家三兄弟。
“藏尸地点是谁定的?”
“是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定的。”
“为什么要把完颜格勒的尸体藏在完颜大塘那么偏僻的地方?”
“那里很少有人去,芦苇丛的南边就是杜仲林,完颜格勒每次上学和回家,都会走佛手岩下面那条路,在那里下手,不会被人发现。还有,鱼塘是我承包的,只要打鱼的时候绕开那里,就不会出事。”
“是谁安排霍永年和霍永美关心完颜静德的呢?”
“是我安排的。我估计我们霍家很难迈过挖坟开棺那一关,所以,在挖坟开棺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这样的安排。”
“你认定——只要完颜静德不说,这个案子,我们就没法查下去。是不是这样?”
“我就是这样想的。只要完颜静德不说,完颜格勒的失踪案,你们就没法查下去。阻止你们挖坟开棺材,这不算什么大事——这是我当时的想法;让尹二根到医院去照顾完颜静德也是这个意思。完颜静德跟我们霍家斗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占过上风,他的胆子越来越小。如果不是你们盯得紧,他是不会开口的。这几年,在我们霍家的帮助下,完颜家的日子渐渐好起来,我在当大队书记的时候,安排他到祠堂做事,拿的是十分工——在完颜村,只有壮劳力才能拿十分工,特别是完颜静德的两个宝贝女儿,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所以,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
有一件事情,欧阳平还没有忘记:“你父亲什么时候骨折的呢?”
“一九八八年春节,亲戚们到我家来拜年,那些亲戚一进门就往东院我娘的房间里面跑,我爹赶忙躲进密室,因为走的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结果把腿摔断了。当天夜里,我们就把他送到上海同济医院去治疗。”
“在我们挖坟开棺的前一天夜里,你们到霍鹏举的坟上去做什么了?”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啊!”
“只要我们想知道,我们就能知道,快说!”
“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想的,是她提出到父亲的墓地去看一眼。”
“你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当上大队书记和公社党委委员的吗?”
“这——”霍永强面露难色。
欧阳平想知道霍永强是凭借什么走上仕途的,虽然大队书记和公社党委委员不算什么干部,但诸位也不能小瞧它们,霍家就是因为霍永强头上这两顶乌纱帽才得以鸡犬升天,成为完颜村、护国大队和板桥镇呼风唤雨的家族的。
“霍永强,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你务必想清楚了再回答,千万不要在这里掉链子啊!既然你愿意认罪伏法,索性把自己做过的事情,一股脑儿地抖落出来——让我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