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用铁锤将钢筋的一头砸尖——然后磨尖,另一头砸扁,还要簪出一个浅浅的凹槽。”
“为什么要将钢筋的尾部砸扁呢?”
“我要把钢钉插进老东西的鼻子里面,一定要插深一点,靠手肯定是不行的,得用尖嘴钳夹住钢钉的尾部,如果钢钉的尾部是圆的,尖嘴钳肯定夹不住,即使夹住了,也会滑掉,鼻子里面的空间有限,如果滑掉,再想夹住,肯定会弄破鼻子,如果把鼻子弄破的话,连蔡姑姑和陈奶奶那一关都过不去,砸成扁平状,尖嘴钳就能夹住了。”
“为什么要在钢钉的尾部簪出一个浅浅的凹槽呢?”
“钢钉肯定不能留在鼻子里面,等老东西断气以后,钢钉还要取出来。我在钢钉尾部的凹槽上栓了绳子——就是用几根比较粗的鱼线拧成的绳子,这样,把钢钉拽出来就比较容易了。”
难怪魏在寅的鼻腔深处只有创口和淤血,没有凶器呢。这种杀人手段,同志们闻所未闻。
“你是怎么想出这种杀人办法的呢?”
“我是看新闻看来的。”
“看电视新闻看来的?什么电视新闻?”
“一年前,我在荆南电视台新闻频道看到过一个新闻,一个在建楼盘发生了一起事故,一根钢筋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一个工人的头顶上,钢筋的头部正好扎到工人的鼻腔里面,在送往医院的途中,这个工人就死了。”
“钢钉拔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喷出很多血呢?”
“钢钉插进去的时候,就喷出不少血,血是从另一个鼻孔里面喷出来的。”
“清除鼻腔里面的血迹是不是用了很长时间?”
“足足用了三个半小时。四点钟左右,我不放心,再次潜入房间看了看老东西的鼻孔,里面没有血,我才放心回去睡觉。”
“鼻腔里面的血是怎么清除的呢?”
“用棉球——酒精棉球。”
“酒精棉球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不错。是事先准备好的。”
“床单、被套、枕套和枕巾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也是事先准备好的。”
“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枕套和枕巾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呢?”
“我当时就拿走了。”
“可我们调查到的情况是,第二天早晨,有人看见你二妈温婉沁抱着刚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枕套和枕巾等东西走出房间。”
“那是我换下来,故意让二妈拿走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故意做给我母亲、二妈和邻居看的。”
“你母亲和二妈每天早晨都给魏在寅铺床叠被,你不担心她们发现床单和被套不是原来的床单和被套吗?”
“我换的床单、被套、枕套、枕巾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因为这两套床上用品就是我买的,我特意买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这件事情,我谋划了很长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买两套一模一样的床上用品,也是你杀人计划的一部分?”
“是的。一切都是我事先谋划好了的,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老东西在喝下水,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把画上面的人头玉片吞到嘴里面去了。我想撬开他的嘴巴,把玉片拿出来,可老东西要紧牙关——就是在断气的时候,他的牙关也是咬得紧紧的,我担心弄破了他的嘴,只得作罢。”
“杀人凶器在什么地方?”
“在——在——东西——我——”
“你不要吞吞吐吐。”
“东西——我——我扔进了乌龙潭。”魏冬林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思路不是很畅通,思维不是很明晰,语句也不是很连贯。
乌龙潭是五台山南边,华侨路西边一个天然湖。
“一根钢钉,用得着跑那么远的路扔进乌龙潭吗?”
“除了钢钉,还有尖嘴钳,尖嘴钳上有很多血,尖嘴钳上的血,我是擦干净了,但我嫌瘆的慌,我——我就把钢钉和尖嘴钳放——放进塑料袋一起扔——扔进了乌龙潭。”
“乌龙潭很大,你扔在乌龙潭什么地方了?”
“在湖西路上——我是在湖西路上——湖滨公园扔的。”
“具体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我——我扔东西的时候是在夜里,当时——我——我很紧张,往湖里一扔——我就骑车马上离开了。”
魏冬林没有说出具体的位置,有两种可能:一,如他所说,因为天黑和过于紧张,没有特别在意东西落水的具体位置——或者大概范围;二,他不想让同志们找到杀人凶器,不想让同志们找到杀人凶器,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杀人凶器在什么地方。虽然魏冬林承认自己就是杀害魏在寅的凶手,他也向欧阳平交代了一些重要的细节,但欧阳平之前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所以,他对魏冬林说的话并不完全相信,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的话,那么,知道案情的人就不会是魏冬林一个人。至少是知道案情的人肯定不是一个人,如果魏家人互相串供的话,只要是知情者,无论是哪一个人,都能和魏冬林一样说出作案的过程和一些作案的细节。欧阳平甚至还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魏冬林有可能不是杀害魏在寅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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