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
三个人走到门口,便看见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头上长着短毛,稀稀拉拉地能看见头皮,此人的嘴上叼着一支香烟,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报纸夹。右手端着一个茶杯,茶杯里面是很浓的茶。
刘大羽在门上敲了三下。
茅子恒将视线从报纸上移开,抬头望了望站在门口三个身穿制服的人,他愣了一会,然后强作镇静,略带微笑道:“你们找谁?”
“你是茅子恒吗?”
“我是茅子恒。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跟你们走一趟?为——为什么?”
“方文静,你认识吗?”
“方文静?我认识啊!他是成贤小学的学生,曾经是我们文化宫小红花艺术团的成员,我们很熟悉,方文静家住在马府街,我家也住在马府街。”从茅子恒的表情来看,茅子恒好像不知道方文静出事了。
“方文静出事了,你知道吗?”
“知道了,这种事情传起来是很快的,十七号的中午,我回家吃饭的时候,一进巷口就听见好几个人在议论这件事情。”茅子恒眯着眼睛,抽了两口烟。
“据我们所知,你和方文静走的比较近,她坐过你的自行车,还单独进过你的办公室。”
“不错,她是坐过我的自行车,我们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都住在马府街,有时候,在路上遇见了,我捎带她一程;我在这里工作,方文静是我们艺术团的成员,她进我的办公室,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按常理说,这确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发生在你茅子恒的身上,我们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好意思,我——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四年前,你是怎么离开常府街小学的呢?你该不会把过去的事情都忘在脑后了吧!”茅子恒的脸上立刻变成了土灰色。
“那——那是四年前的事情,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因为那件事情,我被调离常府街小学,还背了一个处分。”
“你是不是想说,你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我已经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说的轻巧,你那是犯罪,身为人民教师,你竟然把罪恶之手伸向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那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我是犯了罪,但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我也得到了家长的原谅,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历史了。”
“四年前的事情已经成为历史,但王茜茜的事情却是发生在今年四月。”在说到王茜茜的时候,刘大羽故意说得字正腔圆。
茅子恒的右手颤抖了一下,香烟上一大截烟灰掉落在报纸上。茅子恒的眼神开始飘移、躲闪。先前,他的眼睛跟斗鸡似的一直没有避开过刘大羽的视线。
“茅子恒,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不是还振振有词的吗?”
茅子恒的右手又颤抖了一下,这次颤抖是因为烟燃到了尽头,烟蒂烫到了茅子恒的手,烟蒂先落在桌边,然后滚落到地上。
“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呆在学校和文化宫这样的地方。”
茅子恒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他喝水的速度比较慢,喝水只是一种幌子,其目的是掩饰他内心的慌乱和恐惧。
“我们已经和当事人接触过了,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地面对自己的罪行。”
“我——我已经和王——王茜茜的父母达成和解了。既然你们已经和王茜茜的父母见过面了,那你们肯定知道,我只是行为适当,对王茜茜表现出过分的关心,我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已经从四年前的事件中汲取了足够的教训。”茅子恒自以为聪明,他料定王茜茜的父母肯定不会说的太明白。
“如果只是行为失当,王茜茜的父亲也不会跑到你们单位来直接找领导,茅子恒,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事情要是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我们会来找你吗?”
“我已经和王茜茜的父亲达成和解。”
“你可以和当事人达成和解,但我们介入以后,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鉴于你在四年前发生过同样的事情,我们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这句话应该由王茜茜的父母来说才对。”茅子恒到底是有后台的人,说话还是有些底气的。
“如果没有王茜茜父母的授权,我们是不会来找你的,退一步讲,即使王茜茜的父母不授权给我们,我们也有责任跟你算一算这笔账,总之,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再让你滑过去,除了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以外,当年,处理这件事情的学校领导和区教育局的有关领导,我们也要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当年,你能把你的关系从区文化馆直接转到市工人文化宫来,一定是有人帮了忙,是谁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我们也要查一查,不管他是谁,也要为由此造成的严重后果承担责任。”
茅子恒腿一软,坐在椅子上,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包香烟,用颤抖的双手抠出一支,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了三口,现在,茅子恒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抽香烟,香烟真是一个好东西,它能掩饰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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