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并不知道李随云到何处去,但她有她的计算,一路行来,直到都城。她容颜绝美,自然轰动天下,后羿闻其艳名,一见之下,神魂尽失,也不理会众臣子几欲喷火的眼光,便将嫦娥纳入宫中。
奈何嫦娥性子着实刚烈,任后羿施出千般手段,莫想从她身上尝到点甜头。就如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后羿虽不得和嫦娥结合,但仍使其为后,整日里饮酒取乐,大事尽付寒浞不提。
这边嫦娥鼓惑君主,败坏后羿的统治,那边李随云也搬到了黄河之滨。他本领既大,神通又广,钱财又多,当即收得奴隶三千,装模做样的兴建城池。孔宣等人手段也强,自去都城,重贿寒浞,得了一个男爵的封号。
李随云既占得城池,将一般俗事,尽付于门人,自己依然在静室中打座修炼,暗瞻天下发展。孔宣多才智,三星知兵事,一时间,从者云集,实力大张。
李随云在此地做得如许大事,一时间响动天下。盖因天下奴隶主虽然不少,但能筑墙建城的却没有多少,多是部族的形式。要不然天下也不会只有都城一座大城。
孔宣如今可称得上风光无限,整日里接朋会友,有说不出的畅快。他虽然修为高深,但命中注定,当得在红尘走上一遭,方有机会证得大道。天数使然,他在红尘之中,却是得意得紧。
李随云看在眼里,叹在心头。春去秋至,暑往寒来,月满则亏,人满则损。天道循环,一切尽有定数。若非修为不够,自无逆转天命之能。孔宣未证混元,自然无那等神通。他此时风光无限,终有顶峰。到时候自然要走下坡路,只是天意难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至于破军、七杀、贪狼三个,也不闲着。整日里训练三百精兵。这也难怪,此时虽时有奴隶沦为盗贼的小股贼人出没,但城中兵马,却是足够,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机气力,便可挡得住他们。如今三星训练众多兵马,却是有别的心思。如此作为,落到有心人眼中,如何不让人心中思量?
李随云见三星如此勤勉,也自感叹。这三个果然也不是安分的主,少不得入红尘世界,沾染因果。自己门下,可证仙道者,实是不多。
李随云也不理会这几个门下弟子,由他们去闹。他又施展神通,搜寻相的子女的消息。他心思也机敏得紧,寒浞便是害了后羿,登得人君之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要相之子女在自己手中,自然有机会人主人族。
他也想得明白,这天下大事,却是手快的有,手慢的无。如今老子、元始和自己终不能相平,通天虽和自己有盟友之谊,但从金乌一事便可看出,他也暗自藏了心机,怕是另有打算。毕竟天下之主角,足以让任何圣人动心。
四教不能相平,至于西方教的两个圣人,也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毕竟双方因果纠缠,又曾大战,以对方的脾气,怕是不会轻易罢手。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是东进,自己的主张则是西侵,正好针锋相对,根本就没有缓和的可能。
至于三皇、五帝,他们应该没有太大的心思搀杂这人族这事,但也不可不防,他们虽然实力并非太强,但在人族中,也有不小的人望。若是真斗将起来,却也难办得紧。
还有鸿钧老祖,虽然他一派清高的模样,但他的心思,却似绵里针,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却也不可不防。
李随云想得明白,看得再远,想得再好,也都是虚的,莫不如眼前利益来得实在。他既然将主意打到相的儿子的身上,自然要有所收益。他就不信了,自己凭借在人族中强大的人缘,还怕他们不成?
他依稀算出,相的妻子乃是有仍氏族人,相也不是笨蛋,他自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遭了后羿的毒手,防备得却也紧得很,整日里深居简出。
后羿也不为己甚,还给相分派了四个壮士,听其调遣。有仍氏也为相武装了只三十人的部队。如果自保,这足够了。
李随云也犯寻思,自己怎地才能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将相的儿子收入门下。当然,若无什么意外,自己也不会再收弟子,相的儿子,只能算得上自己的再传弟子罢了。
心中烦闷,他又走出府衙,信步上得街来,但见人烟稠密,平民贵族,往来经营。也暗暗点头,自己门下弟子,果然都是沾染红尘的主,若非如此,断不至于这般热衷于俗事。
也是李随云一时糊涂,他身上的衣服,漂亮、华丽得紧。他本来也不注重装扮,奈何孔宣非言什么入乡随俗,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平日里也就穿得一件。今日出门,一时疏忽,却也忘了。
衣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这一点不假。普通小民,如何能舍得花费千金,买得一件衣服?有那好信的见了李随云这身装扮,一个个咋舌不已,这套衣服,若要下来,起码得五十金。这等豪奢之物,怕也只有那些大奴隶主才能享受得起。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李随云这般打扮,既然衬托出他身份的高贵,自然也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正行间,却见一个衣着同样华丽的胖子,走上前来,施礼道:“朋友,我和你一见如故,不知可否同饮一杯?”
李随云微微打量了几眼眼前这人,但见这家伙和自己一般,都是胖子。不过自己若是和他比起来,真可称得上小巫见大巫了。这家伙是典型的横向发展,满面笑容,眼睛眯成一小缝,不过看上去,却也憨厚得紧。
微微沉吟,他也笑道:“你是胖子,我也是胖子,两个胖子相见,真是有缘。我也正有和兄台畅饮之意,如此,正好聚上一聚。”
两个胖子径入城中最大酒楼,做将下来。其时人间也没有什么菜肴,不过是些水煮、盐酱的肉,最多整治得精细些罢了。又配上了几碟青菜,凑成一席。再加上两瓶淡薄的村酿,便成一桌。
两个胖子也不客气,举杯相邀。李随云是何等人物,虽然不需用餐,但他为人极好口腹之欲,什么好吃的东西没有吃过,这等滋味淡薄之物,如何入得他口?不过他也真称得上贪吃,居然把这东西当成了地方的风味,吃得津津有味。
那大胖子见李随云吃得欢畅,心中也自嘀咕,这东西不过是民间普通的菜肴,对方怎地如此喜好,难道这东西真有那么好吃不成?细细品尝之下,却又感觉不出有什么好处,比起自家的菜肴,相差不知几许。
两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方尽性。那胖子着意讨好李随云,让他心中也多了丝疑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