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成祥从浙江启程,北上热河,为了担心同行的三个小尼姑太过招惹耳目,隆文特地将本来每年五月间才从杭州织造衙门派出的,用来押运两淮盐运御史衙门的差额银两的官船,连同今年应该解送到内府的龙衣一起上路,顺便将成祥等人送上规程。
另外,给这三个小尼姑换上了一身打扮,换了青衣小帽,看上去像几个俊俏的小厮,路上不让她们走出座舱,左右时间也不会很久,暂时避讳一番,也就是了。一路无话,官船到达通州,然后分路,织造衙门的官差继续北上进京,办理自己的差事;成祥带着随身的小厮和三个小尼姑,转路向东,往热河行宫而来。
到了热河,已经是三月二十九日,先到肃顺府中,请安之后,把经过说了一遍,“六叔,您看?这三个小师太,几时送进宫去?”
“此事嘛,先不必急。”说完肃顺一笑,“怎么,你可是不以为然吗?”
成祥一愣,自己辛辛苦苦走一趟江浙之地,带回来的三个小师太,本以为一定会大获帝心,谁知道肃顺居然说‘不必急’?但面上丝毫不露,恭敬赔笑,“哪儿啊!六叔说的,就是小侄儿想的。您既然说 不必急,那就一定是不急之务了。”
“你这两月有余不在御前,皇上的心思,你又如何知道?”肃顺抬起浮肿的眼皮扫了成祥一眼,暗中有一些恼怒,年纪轻轻,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以为这样就容易蒙皇上赏识,还要我做什么?
“是。六叔儿在主子爷身边,皇上的心思,也只有六叔儿摸得最透。”成祥赔笑说道,“还请六叔儿给小侄指点一二。”
“年初的时候,皇上新纳二宠,是京中降恩堂的圆通、圆致两位小尼,此事,你知道吗?”
皇帝什么都好,就是这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风流天性,很为人所诟病。过年之后不久,甚至由下面的人贡献,在圆明园颐和园中临幸佛门弟子,一时间闹得朝野尽知,成祥成祥自然也是知道的,“这,小侄略知一二。”
“诶。就是如此了。”肃顺说,“最近几天,我查阅皇上的起居注档,连着三天,万岁爷都是留宿在云山胜地,招两个小师太侍寝——你想想,若是这时候,又将三个小师太贡献进去,日后为皇上挨尽天下人的斥骂,也还罢了,若是得罪了前人,甚至激怒皇后娘娘,怎么得了?”
成祥也是心思极灵动的,闻弦歌知雅意,“小侄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肃顺说,“你记住,上邀帝心,固然是我辈行事不二法则,但治一经损一经的事情,却是绝对做不得的。”
“小侄愧蒙六叔教诲,今后当永志不忘。”成祥说完又问,“那,六叔,总不好将这几个人放在六叔府中吧?几时才好献给皇上呢?”
“不急,不急。左右总是有机会的。”肃顺老神在在的说道,又很觉得好奇的说道,“这一次的差事办得如何啊?”
“哦。”成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面交肃顺,“六叔,这是隆文隆大人托我转交大人的。说情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隆文?”肃顺接过信封,打开来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粗略数数,总有三五万两上下。这真让他觉得有一点无所适从了。皇帝几次和自己说过,只要不犯贪墨罪行,其他一切都能多方保全——圣言在耳,今天居然就有隆文的托请银子送上门了?
左右筹思良久,肃顺把银票放在一边,取出里面的信纸,开头是,“肃中堂雨亭大人台鉴……”接下去进入正题,直言不讳的提出,请肃顺为他在皇上面前进言,为浙江织造衙门拖欠内务府欠款一事,求恳一番,最好能够缓行数载,最后写道,“敬叩台祺,顺贺午厘,并颂潭福。教愚弟隆文顿首。”
看过书信,肃顺好半天没有说话,终于向成祥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明儿个还得到御前当值呢。有什么事,再过来说话。”
“是。”成祥这一番忙碌,也实在是有些累了,当下不再多说,请安行礼之后,转身出府而去。
把他打发走,肃顺又命人将龙汝霖和黄锡请到堂上,李慈铭、高心燮两个自咸丰十年中士之后,分发到庶常管,如今留在北京;而陈孚恩,自袁甲三一事之后,给皇上钦点为北京大学堂教习文案编纂总裁官,负责文材征收、整理之事。虽然在袁甲三一案中,他的骂名广为流传,但陈孚恩丝毫不为介怀,以此为仕途展布之首,带领一群翰林院学子,同样留在北京,行天子右文之事。这样一来,肃顺的身边又只剩下龙汝霖和黄锡两个人了。
将两个人叫上来,肃顺把隆文的信件和银票向前一推,双臂环抱,倒似乎是高高挂起的神情,“皞臣、翰仙,你们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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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进入三月,京中内外已经满是踏青的游人百姓,而在热河这边,地处关外,却还是一片冰冻的琉璃世界,但天色比以前却亮的早了。
皇帝睁开眼睛,身体左右动弹了几下,给人压了一夜的胳膊有些发麻,他把手攥紧又松开,往复几次,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只是这一点点轻微的动作,就让睡在里面的两个女子惊醒过来,从锦被中探出光秃秃的头颅,睁开眼睛,皇帝低头一笑,“怎么,朕把你们也吵醒了?”
圆通眨眨眼,“不。我和师妹也醒了,只是不敢吵到皇上。”
他把手伸到被中,握住圆致紧就就而坚挺的小乳,用手指轻轻捻揉着,片刻之后,听被中有女子压抑着的呻吟娇喘之声,皇帝戏弄了片刻,撩开被子的一角,露出圆致羞红得有若滴血的小脸儿,迎向男子灼灼的目光,小尼更是不堪,‘嘤咛!’一声,把脸蛋埋在男子的胸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