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临敌变阵,以一号炮塔对准德斯丹号,暂时不必考虑能够彻底的打掉对方,而是起拖延的作用,另外的两门前主炮和后甲板炮对准火枪号,猛烈的发射炮弹。
这种在战斗中学习战斗的方法固然可喜,但代价也实在是太过高昂了一点,还好,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广利号和火枪号都是死了一半的病鸭子,前者动力受损,后者火力缺失,在海上的战斗,拼了个半斤八两,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至于在一边游弋的德斯丹号,畏惧清军舰船上愈发猛烈的炮火,也不敢离得太近,只好一边向雷离号发炮,以挽救野猫、蝮蛇两支友舰的窘境,一面寻找机会。
独自面对着蝮蛇号和野猫号的雷离舰的情况则要好一些,两艘敌舰都是铁制木胁船,吨位有限,火力同样有限,并不能给它制造太多的麻烦,若不是有德斯丹号的支援作战,早就给中国海军打垮了。
这一面的战场上,最惨的就是旗舰阿塔朗特号,他要独立迎战镇远号和广元号的打击,只是一艘镇远号就让它大感吃不消,何况双舰同时欺上?仗着孤拔久经战阵,经验极其丰富,在敌人的火力阻击下,艰难的下达命令,在夹缝中以求生存。
孤拔心中暗怒,贾雅格到底是怎么了?四艘船围攻两艘敌舰,居然还拿不下来?若是再不能快速插上的话,只怕自己的旗舰真就要给中国人打沉了!阿塔朗特舰上的炮手大多是和孤拔一样的老水兵,作战经验大有,虽然场面上看起来很危险,但实际上,法军的发炮精准度非常高,每一发175毫米的炮弹几乎都能够给清军造成不小的麻烦,所以,清军的两艘军舰也不敢不小心谨慎——175口径炮弹不是闹着玩的,远字级还好,广字级只要挨上一炮,就是覆灭的危险。
又一发炮弹袭来,落在广元号附近的水中,清军士兵理也不理,管自操作测距仪,进行下一次的修正,“方位二三零,距离5,500,航速十一节,发射!”
炮弹飞出炮膛,猛烈的砸在阿塔朗特舰的舰桥上,钢铁铸造的舰桥四分五裂,裹挟着新鲜的生命散落海中,中国士兵一阵欢呼——这还是开战以来,给予对方最有力的一记重拳呢!
但还不及清军水兵的欢呼声消落下去,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的一发炮弹同样击中船只后部的副炮炮塔!轰然巨响中,重达一百六十吨的炮塔立即被抛上了天!
与此同时,第二发炮弹也击中了前主炮正面炮塔,总算广元号前主炮的装甲厚度足够,才不曾造成太大的损伤,即便如此,猛烈的震动和声响也让身在其中的炮手吃足了苦头,硝烟过后,几个炮手脚步凌乱得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抢出炮塔,每一个人都是同样的形容,鲜血顺着耳孔滴滴滑落——他们的耳膜被震裂了!
有医护兵紧急上前,将战友扶进舱中医治不提,另外有炮手走上炮位,这时候才注意到,发炮的是从东北战场快速驶来两艘敌舰!是维皮埃号和豺狼号。
赵永年叫了一声苦!打起精神,示意给镇远号打旗语,通知他另有敌舰杀入战团,自己则下令开足马力,迎敌而上,倒要看看,是大清将士忠勇无双,还是法国海军天下第一?
杨廷辉站在作战室内,放下望远镜,“距离?”
“12000米。”
“先不去理它,转变航向三三零,集中力量,打掉来袭的两艘敌舰!”
“大人,我们的速度不够,而且船体左倾角度已经超过八度,怕是赶不及啊。”
在刚才的作战中,镇远号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左舷的两座锅炉舱有一座已经损毁,丧失了20%的动力,通过交错传动系统,战舰的速度还能勉强维持在十八节以上。问题是,战舰左舷已经有八个大型隔舱进水。左倾角度超过了八度。
杨廷辉沉吟了一下,“向右舷的四个舱室注水,帮助战舰恢复平衡。”
虽然此举将镇远号的左倾角度减小到了三度左右,但是战舰的进水量已经达到了三千五百吨,进水量达到了战舰排水量的25%。另外,为了保持速度。战舰主机不能向发电机输出更多地功率,从而限制了发电机向抽水机提供动力。
“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火烧眉毛顾眼前吧,赵长耕盯不下来两艘敌舰的打击的。”
镇远舰庞大的舰体缓缓转向,迎着越见逼近的豺狼号猛攻过去。法国军舰显然不愿意、也不敢招惹镇远舰这样的庞然大物,仗着船体灵巧,对方的速度又受到影响,在海面上和敌人打起了游击战。
“大人?敌酋旗舰转向向我袭来!”
杨廷辉连回头看一眼的心情都欠奉,“通知赵永年,向我舰靠拢,把敌舰引到身边来。另外告诉他,调整交战次序,集中火力打击一号目标舰!另外,通知炮手,瞄准了再打,别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清军炮手一番忙碌,前主炮猛烈的怒吼一声,三枚炮弹如同教科书中所写的一般,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跨射!有二枚命中了一号目标舰维皮埃号。据了望员报告,一枚炮弹打中了三号炮塔处的舰体,并且在战舰内部爆炸;另一枚打中了敌舰中部水线附近,该部位距离锅炉舱不会超过了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