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计算过,不超过4,000海里。若是以山字级铁甲舰全速航行的话,四天五夜即刻到达襟裳岬。再用四个时辰,便能对今别府展开攻击。”
不等恩寿再说话,魏朝忠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们还记得吗?咸丰十一年的时候,大清用兵东北,皇上亲派朱洪章、程学启、胡大毛兄弟等绿营将佐,千里奔袭俄军统帅所居之伊尔库茨克,一战功成而使俄军军心大乱!嘿!陆上绿营能做得的,我海军便做不得了吗?”
“军门说的是,不能给陆军看扁了海军!”许銮第一个大声搭腔,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如同说相声一般,引人发噱。
“那,派那艘舰艇北上?舰上的燃煤不够又怎么办?”
“我想,就以两艘山字级铁甲舰北上,另外再带上万盈号、万昃号足矣;左右绕行北方数岛的目的只在阻敌归路,倒毋庸太多的。”陈兆锵答说,“至于燃煤不敷使用,也只好暂时从其余诸舰上暂时调剂一下,总也是够用的。”
一倡众诺,所有人都觉得陈兆锵的建议大是可行,唯一一个并不以为然的是邓世昌,“魏大人,”
“正卿有什么话想说吗?”
“卑职不敢说质疑陈大人的献计,只不过,若说如此奔袭,劳师远征,即便能够顺利抵达今别府下,也已经是人困马乏,而且,这其中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故:山字级铁甲舰固然可称坚固,不惧风涛,但海上情势多变,一旦有失,不但不能完成最初堵截敌军归途的目标,反而凭空糟蹋了几艘大型军舰,岂不可惜?”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杀过去?只怕不等我军靠近,日舰见 方来势汹汹,就要先一步逃跑了。”陈兆锵很不满意!
邓世昌算是自己的师弟,但丝毫不顾忌同门学艺的情分,方才一句话也不说,如今眼看着计划已成,他反倒跳出来了?因此,语气中也带出了怒意。
邓世昌觉得很尴尬,自己并不是有意折损,甚至当众落陈兆锵的面子,只是他性格沉稳,语不轻发,因此才延宕至今,“……而且,对日军舰队作战,只要派三两军舰,固守住平馆海峡入海口,就不怕敌舰能够逃脱得出去。这样一来的话,与其派军舰绕行日本北部诸岛,还不如顺津轻海峡北麓,沿北海道海线东行,只用三五个时辰的时间,即可越过敌军所在方位,届时在海面设阻,岂不更好?”
“大家以为呢?”
这是不消问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邓世昌的建议更具有快速解决战斗,风险更小的优势,但顾忌陈兆锵的面子,不好多说。
终于还是恩寿,筹谋良久,张目开口,“既然都无异议,就以正卿之言为计吧。翰臣兄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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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计划确定下来,在以谁为攻击队列,何人担任阻敌归路任务的选择上,又起了很大的争执——这一次两线作战的目的,是要把日本海军东提督府所辖的舰队主力全歼在津轻海峡一线,战事激烈自不必提,但也有主次之分。
若论及严峻,则以后者居多,日军眼见大清舰队席卷而来,恐怕未战而先生敬畏,战事稍有反侧,敌人就有可能早作脱身之计,到那时,阻截敌舰东遁进平馆海峡,就成了压力最大的任务,在友军赶上,全部消灭敌军舰队之前,这一支小型舰队的统带,一定是要那种心志坚毅,绝不为敌人有玉碎之心而动摇之辈不能担任。
恩寿和魏朝忠同时想到了邓世昌,还不及说话,只听他先说到,“卑职想,若称海上决锋,死战不退者,唯有锵臣兄一人!”
众人无不惊愕,若不是知道邓世昌的为人,只会以为他是在怕死畏战呢!只有邓世昌自己知道,他的长处在于沉稳厚重,不论战前拟定计划还是战斗中的主持大局,都是不二人选,但自己的天性过于宽和,眼见友军、敌方伤亡枕籍,总会生出不忍之心——这在战场上绝对是大忌讳,所谓慈不掌兵,就是此意了。
而陈兆锵就不会有这种妇人之仁,其实若是要邓世昌随意选择的话,当以张英是最好的人选,但眼下张英正在下关水道一线对日作战,分身乏术,也只有选择和他的性情很接近的陈兆锵了。
除了从公事上考量之外,这样做,还可以大大的卖陈兆锵一个面子,此战若能尽遂心愿,陈兆锵的一份大功劳是谁也抢不去的,比诸其他随舰作战的其他人,更要扬眉吐气。也好消减一些因为刚才的话,给他造成的心底愤恚之意,可算是一举两得。
陈兆锵沉思良久,双目渐渐放出光芒,盯着恩寿和魏朝忠,“魏军门,恩大人,卑职愿意亲率一军,绕行海岸,完成阻敌东去的任务。”
“锵臣肯去,再好没有,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一旦为敌军所知,于我方行动大大不利,还要认真筹划才好。”魏朝忠拿出全舰统带的派头说道。
“军门说的极是,我也赞同。”恩寿点头附和道,“再有就是要看看选派那艘舰船行此重任,你们说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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