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士兵又回到最初的区域,清军打扫战场以毕,死掉的士兵超过600人,那个被捅了一刀的王笃在战士们准备将他的尸体搬走的时候突然呻吟了一声,“啊!王大人没有死呢!”
虽然王笃没有死,但伤势非常严重,这一刀使他失血过多,王玥安排人把他抬到暂时安全的地方进行救治,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他自己的了。
俞东枝目送抬着王笃等伤兵的战士们走远,回头问道,“接下来怎么打?”
“没的可说,总要继续前进。”顾夔说道,“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让弟兄们各自战斗!”
俞东枝感觉这种各自为战的做法有些不妥,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来反驳,只好点头,“都听见了吗?所有人各自为战,记住你们在营中受训时学到的,就能捡一条活命。准备出发!”
两千二、三百名士兵整理枪械,由王玥一营的剩余部分担任火力掩护,其余满编四营组织进攻,命令下达,两千士兵端起步枪,顺着街道向前开进。日军的枪火立刻奏响死亡乐章,在战场突出部的清军火力营毫不示弱的还以颜色,双方杀成了一团。
清军战士在各自管带的指挥下逐渐加快脚步,在距离敌阵还有不足一百米的时候,已经达到了最高速,迎着迎面飞来的子弹,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上天眷顾,从这死亡的圈套中挣脱出来,唯一希冀的,只有多少几个日本人,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弹雨纷飞中,两方的士兵互有死伤,日军指挥官叫阿部十郎,是屯田兵部队的一个大佐,他所负责驻防的部位正是日军位于寒江川城中指挥总部暨城中行政所在地,日本人知道了水江府城守开门投降的消息,这本来也是得到上官允许的事情,目的是为了收缩防御,在寒江川和山形两地消灭清军,但他们没有想到的,胡大毛会选择带兵突进,带领一支小股部队在第二天的凌晨对寒江川发起了进攻。
这样的突发战斗让日军方面很有些措手不及,城中显贵大多还没有来得及离开,阿部十郎深知,虽然自己手中兵员极多,但分散在城中各处,在指挥部左近的只有一些屯田兵部队和警用部队,这些人用来维持城中的秩序尚可,用以对敌,则万万难堪大用。
不得已之下,阿部只好派草野雄带兵先行发起逆袭,一则希望更多的杀伤敌军,二来也好迁延更多的时间,不想事机不成,四千人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反而折损了宝贵的兵力。眼见清军发狠命的进攻,阿部十郎真有些害怕了,提着手枪快步奔下楼梯,到了街边的阵地亲自指挥作战,“打!继续还击!”
日军防守人数太多,抗击力量也足够,清军终于扛不住强大的压力,狼狈不堪的退了回去,“看起来,中国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阿部十郎得意的一笑,“就照这样的方式,等中国人再攻上来的时候,再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
不但他得意,驻守阵地前的日本士兵也兴奋非常,街上躺满了两国战士的尸体,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清军跑动的过程中必然会受到阻扰,只要自己人的阵法不乱,就不用担心中国人能杀得过来!
清军的伤亡相当惨重,四个营两千人中,有超过四百永远倒在了进攻的路途中,出发时是三千步卒,折损三分之一有余,让俞东枝不得不考虑改变战斗策略了,“这样打下去不行,即便能够攻占敌军的阵地,我们还能剩下多少人?要是人数太少,敌军发起逆袭,如何应付?”
“那你说怎么办?”
“我想,不如暂时后退,等到程军门带领部队赶到之后再卷土重来。你们以为呢?”
“不行!”王玥大叫出声,“这么多弟兄用鲜血换来的收获,不能就这样白白还给日本人,我们就在这里固守。左右也用不到多久,程军门就能带人赶到,也好省了再战一场的伤亡。”
“你这又何必,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无险可守,手中的这些弟兄们又到了不能再有损伤的地步,何必为争一口气……”
“这不是争一口气的事,你们想想,等一会儿我们的人来了,是不是还要从这里进攻?是不是还要再攻打一次?我们的兵是兵,程军门带的兵就不是兵了?与其让后来的弟兄们和我们一样流血,还不及就这样坚持下去,左右弟兄们已经有了经验,攻击大约不成,防守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那你说,这里怎么防守?”俞东枝也动了意气,“你在周围看看,你想怎么防守?”
王玥啐了一口,“那是你瞎!”
俞东枝大怒,双目圆睁,“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你瞎!你看看周围,到处都是日本人的民居和商铺,只要我们进入到那里,还怕什么日本人来进攻?”王玥大声说道,“我们有这么多的轻重武器,日本人来多少够我们杀的?”
他虽然语出不恭,但所言倒也成理,顾夔等人转身看去,可不是吗?这么多的临街建筑,哪一处不是可以作为己方隐蔽待援的所在?旁的不必提,只凭手中的武器,坚守此地三五个小时的时间绝对不是问题!俞东枝心中佩服王玥的冷静,但嘴上终于不肯轻易认输,给顾夔使了个眼色,站到一边。
顾夔好笑的点点头,“行,就听王兄的!弟兄们,你们都听见了吗?”
两位主官大吵大闹,声音越来越高,做战士们岂有听不见的道理?闻言暴雷般齐声答应,“听见了!”
“那好,各自选择所在方位,就在这条街上进行隐蔽,不过尽量不要打杀百姓,明白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