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寒山,凉水冷浪,也许眼泪是百万年前悬于天空的一滴云雨,也许泛起的一缕清波是心头一抹擦拭不去的痕。爱恨,不过是选择抑或是成全。
楚王的令,横于干将面前,悄然的逝去势必成为他唯一的结局。一个能够问鼎天工神术的铸剑师无法心甘情愿,“不如把自己化了吧!”
莫邪浓浓的眼神穿透熊熊的焰气,在猩红而炙热的铁水中捕捉到一丝绝望和悲壮。剑池另端,干将笑面而立,独对两把熠熠闪光的雌雄双剑,“我们,用不着那样壮烈是吗?”
“我们可以逃吗?”莫邪怯懦柔和的问。
“逃不得吧。我,也不想逃。”干将一个用力砸实手下的剑身。
莫邪默声独立,泣,让他如同梨花带雨。
君逼臣亡。干将剑眉英目,含着怒火和恨意,纵身入池。明亮炫目的光映出他眼中闪过的片段:剑池边伫立着两个人,割了腕流着血,阴阳相会,融入水中,血与心成合一体,剑是铜铁剑,心是夫妻心。刹那间,莫邪无声的泪弥漫了火焰和通天的悲哀。
“好好抚养他,让他为我报仇!”干将留下这句话。
恨让男人刚强,爱让女人悲悯。倾天之雨是她的泪,喷起之水是他的怒,雨水相交,倾于世间,天地为之动容。
剑池从此熄火,停止沸腾的山水越发的冰冷,连声音都接近彻骨的寒。山,老了;水,老了,然后,一切近乎静止了,似于什么都未发生过。
十七载,草木皆茂,花鸟遍繁,新鲜的朗青昭于天地:或者应该忘记。
却也不过是十七年,莫邪便老了,曾经少妇的圆润与剑气的苍然,而今已成春秋故事,孤独的老妪,行走于夹带料峭春寒的山里,并没有人了解她在想些什么。
赤下山了,就在刚刚。是莫邪静静将剑交在赤的手中,她静静端详赤眼中由无知到仇恨的目光。
“你父亲要你找回另一把剑,它,在楚王那儿。”莫邪缓缓说。
“母亲,我一定会为父亲报仇!”赤坚定的回答。
莫邪淡漠的望着赤,眼中停留着满满的泪水。“孩子,不要让仇恨夺走你的眼泪和微笑,不要冷酷,不要无情……”于是,赤微笑着流泪。
“你的命,天定好了!”莫邪望着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