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姜夜紧紧注视着从意识沉寂之中睁开双眼的冷清秋，问道。
龙血、龙鳞和龙涎都已齐全，冷清秋自然是立刻开始施展秘法，压制体内的绝脉，又过了近两月时间，如今她终于是醒了过来。
“绝脉已经被压制了。”
冷清秋的脸色明显是好了许多，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如今你又有了大把时间，可以慢慢寻找根治绝脉的方法了。”
姜夜笑道。
“十年罢了，我还是会死。”
冷清秋却是摇了摇头，号称十大绝脉之一，这北冥绝脉可不是一般的难治，就算是她真的哀求那个男人出手，也救不了她。
“十年也不短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反正我从来不信命。”
姜夜摆了摆手道。
冷清秋沉默了下去，并没有反驳姜夜，若是可以活下去，谁又真的想死呢？
“你还是不肯摘下面具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清秋忽的开口道，清亮的眸子凝视着姜夜。
姜夜闻言不由得有些迟疑，他拿出了那根绯红的发簪，问道，“这是你的吗？”
“原来你捡到了。”冷清秋点点头，“是一个有过数面之缘的少女送我的。”
“少女？”
姜夜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当下奇道，“你们在哪遇见的？若是只见过数面的话，她又怎么会把这发簪送给你？”
冷清秋略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姜夜，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好奇，但还是答道，“在萧家见过。她说我面容太冷，戴上这红色发簪，也许能显得亲切一些。”
“萧家？”
姜夜身躯一震，瞬间确定，赠与冷清秋发簪的少女就是颜令。
“我叫姜夜，你可曾听过我的名字？”
沉默了一下，姜夜开口道，眼神中有着莫名的希冀。
“姜夜？好偏僻的姓氏。”冷清秋一怔，摇头道，“没有，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姓姜的人。”
姜夜有些失望，看来颜令并没有和她提及过自己，但随即姜夜又是失笑，颜令怎么会和一个只见过数次的人提起自己？或许是听到令儿出现在萧家，让自己有些心乱了吧。
轰隆隆~
正当姜夜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甬道之中，忽的响起了山石震动的声音。
“那蛟龙又在撞击封印了吗？”
姜夜一惊，难道说才两月时间，那蛟龙的伤势便是痊愈了吗？
“不对。声音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的。”
冷清秋听得仔细，一指两人身后道。
“哦？”姜夜也是察觉到了，这动静并不是来自第九洞，当下探出神念，半晌，脸上不由出现惊喜，“是洞口传来的动静，多半是那断龙石开启的声响，看来我们可以出去了，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
姜夜脸上有些恍惚之色，在这金鳞池的时光，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不过总的来说，虽然被困了许久，却是不虚此行了。
“十个月零八天。”
姜夜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是没想到，冷清秋竟是真的说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冷清秋面无表情，说完后率先向前走去，只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姜夜，这一瞬间，他觉得冷清秋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来异样在哪里。
两人向着洞口的方向行去，一路上，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眼看得前方已经隐隐传来光亮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冷清秋忽的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
她背着光，让姜夜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姜夜，谢……谢你。”
冷清秋有些别扭的说道，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说谢谢。
姜夜心中一暖，他还以为这个如同寒冰一样的女子，根本就不会感激人呢，当下忍不住道，“若你真要谢我，不如笑一笑，我还真是好奇，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本是玩笑之言，令得姜夜一愣的是，冷清秋却是真的在努力牵动嘴角，可惜，她尝试了半晌，竟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我不会。”
冷清秋放弃了尝试后，淡淡说道。
“或许等你根治了绝脉之后，你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了吧。”
姜夜心中叹息一声，安慰道。
冷清秋会是今天的性格，一半是因为那绝脉，还有一半，或许也是因为从小的际遇。就算姜夜再傻，也能看出，冷清秋这一生只怕过的并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