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堂。
他抬头看着那匾额,隐隐有种自己回到了古代的感觉,典型的徽派建筑,青砖黛瓦,横梁木柱,屋檐石阶,高墙封闭,马头翘角,面前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古色古香,好似这里的时间永远停滞不前,这里还是那个朝代。
林夕欣赏了一阵,走上前,迈上台阶,来到那厚重的朱漆大门前,握着那圆环,叩响了这沉重的木门。
“哒哒”声音很清脆。
林夕站在原地,又敲了两下,正等待间,小腹处忽然再次传来一阵锥心的绞痛,他捂着腹部,缓缓的瘫倒在大门上。
“吱嘎……”门开了,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子摔入门内,开门人吓了一跳,连忙喊道:“方姨,方姨,快来帮忙……”
睁开双眼,林夕直直的盯着上方,白色的蚊帐,深色的木制结构,林夕侧头望去,发现自己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之内,圆形的木桌旁放着几张圆凳,自己的行李被摆在一旁,桌上有些茶水。
若不是那盏亮着的日光灯,林夕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古时。
吱嘎,木门开启的声音,随即一个人走了进来,“你醒了。”声音中带着些许惊喜,她将脸盆放在桌上,来到了床边。
这是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女人,年纪约莫四十岁,生的和和气气。“还难受吗?”
“这会不疼了……能给我倒点水吗?”林夕觉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女人笑了笑,去桌边给他倒了杯水,接过杯子,没几下便喝干了。
“慢点喝。”茶水还带着些温度,显然是之前准备好的。
“你等着,我去叫我父亲来。”那女人笑着说,随即离开。
林夕无力的靠着床边,打量着这陌生的建筑,窗户是木头做的,门也是木头做的,柱子是木头做的,连屋顶也是由梁木瓦片构成的……从小在现代都市长大的他对于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好奇。
“想不到都这个时代了,竟然还有人住在这样的建筑里。”林夕摇摇头,新奇是新奇,但毕竟不太方便,虽说通了电,但平日里生活常见的家电却没有看到,除了几盏灯再无其他。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门吱嘎一声开启,那个和善的女人扶着一个矍铄的老者进来了。老人须发皆白,脸上满是皱纹,但却很有精神,比自己这病怏怏的模样健康许多。
老者也不说话,自顾自为自己把起脉来,林夕好奇的看着这两个陌生的人,心中猜测不断,却不愿现在开口打扰老者。
“嗯……脉象虚浮,紊乱,身体有亏,年轻人,你这身子是怎么弄的,很严重啊。”
后来经过一番介绍才知道,面前的老者叫做胡闻理,是这古月堂如今的主人,也正是他联系的陈姐。
“蝴蝶她还好吗?”一番认识以后,坐在床沿的老者温和的问道。
“蝴蝶?”我傻傻的反问道。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陈姐的名字,蝴蝶,抑或是陈蝴蝶……这样的名字让我很难联想到那个每日穿着白大褂,待在实验室中,与数据仪器打交道的冷淡女人。
我印象中叫蝴蝶的女人应该更为活泼,扑闪着那鲜艳美丽的大翅膀,飞舞在阳光下的花丛中,而不是手执手术刀,冷漠的切开我的腹部,为我动手术……面上波澜不惊,好似是在做一件吃饭走路般平常之事。
胡老从我的反应中察觉出了些许端倪,而后笑了笑,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轻人,你先好好休养几日,待到身子好转,再说吧。”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她说你有急事需要帮忙,现在不急吗?”
老人停下脚步,面色有些复杂,回头答道:“不急,不急。”
那个和气的女人叫做胡安雯,胡老一共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她排行第四。
后来才知道,古月堂是一间集诊断抓药治疗于一体的医馆,这是祖上传来的行当,一直持续到现在,据说已经传了二十七代。
胡老医术精湛,在坊间颇有名气,但近代化后,西医横行,中医没落,来此就诊的人也逐渐减少,渐渐的名气小了,事儿也少了,老人在这偌大的房院中过着恬淡闲适的逍遥日子。但在城中老一辈心中,古月堂还是看病的首选。
到了胡安雯这一代,渐渐便也没落了,三个儿子赶着新时代的浪潮,都没有接下这医馆的行当,反而是最小的女儿一直跟着老父亲经营着这间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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