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八月底,一场强台风席卷了东南沿海,清州正位于台风登陆点附近,无数古建筑因为这场天灾而支离破碎,对于清州这样的旅游城市,无疑是一场大浩劫。
雨水连成了线,肆意的倾倒在这个古色古香的城市,大街之上白茫茫一片,雨太大,几乎成了雨幕,一旦走入其中,便会被浇的睁不开眼。马路之上已没了行人,偶尔能看到几辆工程车亮着灯缓缓的行驶着,地上的积水最深处已达膝盖,不时能够听到广告牌被风吹倒坠落的声响。
青州城内河流湖泊全线告急,暴雨带来的大降水让整个城市的排水能力经受着最严峻的挑战,有些低洼的地区基本上一楼已被淹了一半,不时能够在那风雨咆哮中听到些轻微的呼喊声。
往日那些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大树如今也经受着巨大的挑战,树叶成了负担,让狂风带来的影响增大,已经有不少刚刚种植下去根基不稳的树木被吹倒,而河堤旁的杨柳许多已弯了腰,那杨柳枝连到了水面,如同在钓鱼。
清平湖畔,原本湖水与岸边有近两米的距离,但此刻这距离已不复存在,相反清平湖的湖水已淹了上来,那湖泊中用作观赏的红鲤鱼此刻正到处游着,若是放在平时,这种景象肯定会让人驻足观赏,只可惜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中,哪还会有什么行人……
正当清州的市民们待在家中,忧心忡忡的观察着风雨,紧张的等待台风过去时,没有人会知道在那无人的马路路口正有两个人正对峙着。
其中一人,身上衣衫褴褛,已完全湿透,湿淋淋的挂在身上,不住的往下淌着水,他脚上的运动鞋已破了口,露出里头的脚趾,每走一步都哗哗的带出一片水声。
他微微低着头,那有些长的乱发湿淋淋的垂下,而他的双眼则在这湿发后冷冷的打量着前方五米处雨幕中的那个男人。
那是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身材高大,鼻梁高挑,眼窝深陷,金发碧眼,与先前那人不同的是,同样站在风雨中的他却并无任何狼狈,那强风骤雨如同长了眼般,在接近他身体一米处便转向其他方向,他站在雨中这么久,身上却没有任何淋湿的痕迹……
两个古怪的人在这古怪的天气站在无人的街道古怪的对峙着。
“又是你……我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不要来烦我!”那衣衫邋遢的男人从口中蹦出几个字,怒气冲冲。
对面的外国男人微笑着耸了耸肩,好似浑不在意的答道:“如果不是看得出你的宝贵,我才不会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怎么样,上回跟你说的事情你的答案是什么?”
衣衫邋遢的男子皱起眉头,眼中的怒意仿佛便要化成实质,从这眼中喷出。“滚!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好惹的,我发起火来连自己都怕。”
那洋人听到这话,竟大笑起来,拍着手说道:“只有可怕才有存在的意义吗……我需要帮手,你挺合适,考虑考虑我的条件吧,你若是喜欢,开怎样的条件都可以,像你这样有趣的人流浪在街头,实在是太过浪费。”
对面那邋遢男子自然就是林夕找来好些日子的胡悦轩,此刻他已满脸怒气,两双拳头捏得死死的,身子不住颤抖,咬牙切齿的瞪视着面前的男子,“滚!”他冷冷说道,眼中杀机毕现。
“哦……你想动手吗?那就来吧,在这样的雨中来一场比试,想想便觉得有趣。”洋人摊着手笑道,话音刚落,胡悦轩已如猛虎般冲了过来,速度之快仿佛直接跨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下一个瞬间,一双铁拳便已狠狠的砸向那洋人的胸腑。
原本暴雨中的两人,仿佛是动中独特的静,但随着胡悦轩的动作,这份“静”被瞬间打破,由静到动,极致的瞬间转换,速度之快仿佛中间的过程都被省略了一般,而当那双拳头击中对方时,这极致的动又在下一个瞬间转化成了极致的“静”……
胡悦轩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蓄势的一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松的挡住了,自己这双拳头所带着的力量他可是清清楚楚,轻轻松松便可以击穿厚实的墙壁,可这一次……他看着对方那随意无比伸出的那只手掌,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那只手在眼看着便要击中对方的那一瞬间挡住了自己的双拳,而这两拳的力道……
“嘭……”以那洋人为中心,积水向着四周溅起,好似有一把锤子狠狠的敲击在了这积水之上。
他竟然……将自己的拳劲以身体为媒介,尽数转移到脚下了……胡悦轩目瞪口呆。
“这拳太一般了,我知道你还有更厉害的。”那洋人淡淡的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双拳,动作之随意好似是大人在为宠溺的小孩整理衣衫一般。
“你!”暴喝声中,怒气更盛的胡悦轩高高跃起,一记扫堂腿向着对方的脖颈狠狠踢去,这一击已有了杀意,若是被踢实了,这人绝无任何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