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悄悄的,大门开着,没有开窗,几盏蜡烛依旧亮着,烛火轻摇,显得整间会客厅是那样的光怪陆离。
昂贵的鹅绒地毯上有着一个不大的黑色痕迹,那里是先前那名血族烧成灰烬的地方,箱子倾倒在地上,成捆成捆的钞票散了一地,每一叠都是数万元,若是掉在马路上足以引起哄抢,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会看一眼它们。
一滴汗缓缓滑落,经过太阳穴,沿着鬓角流了下去,林夕捂着肚子,右手握着那柄细剑,小臂处缠着染血的布条,看起来格外的狼狈,他赤着上身,肌肉并不显眼,却格外的结实,不知里头蕴藏着多少力量。但林夕明白,自己目前的情况,已是强弩之末,还剩最后丁点力气,若是无法快速分出胜负,解决掉那名隐在暗处的强敌的话,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即便干掉对方又能如何,那扇紧闭的大门中会否再次走出一个,乃至几个更为强大的血族?林夕并不能确定,但凭着一股犟劲,凭着那血海深仇的支持,他站在这里,依旧站在这里……
“喂,你走了没有,没走的话不如说说话吧。”他打破了沉默,捂着腹部轻轻揉搓着,鼻梁红肿,鼻血已经止住了。
一声轻笑,那飘渺无法分辨何处传来的女声又响了起来。“之前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啊,可你却坏透了,杀了人家的妹妹,怎么还能好好的坐下来说话呢。”那声音甜腻腻的,若是这个声音的主人轻声撒娇,估计大多数男人都会经受不住。
林夕揉了揉鼻子,擦去了鼻下干涸的血迹,轻哼了一下,没好气的答道:“那时候不知轻重,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坐下来聊聊。”
真元力逐渐减少,白光黯淡,只能维持不到两分钟时间了。
“你说呢?~”那腻腻的声音暗带嘲讽,随后娇笑起来。
林夕咬着下唇,想要从声音中听出对方的方位,却无法奏效,那声音有时从后方传来,有时从上方传来,又有时好似就是在自己耳边响起,飘渺如幻,根本不知对方位置。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林夕握着剑柄的手时而握紧时而放松,这种等死的感觉十分不爽,他很想丢下一切,转身跑开,但也明白,自己体力最好之时,也不一定能逃脱对方的攻击,更何况是现在,几近油尽灯枯的自己。
一秒,一秒,那稀薄的真元盾已经在微微轻晃,淡淡的,轻轻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这就是自己的命吧,若不能在真元力彻底消耗殆尽之前杀死对方,自己就得死。
这样想着,林夕心中不由的苦笑。
忽而林夕身子一颤,表情都有些愕然,随后他嘴角扬起,挂上了浅浅的自信微笑,他将手中的细剑随意的丢在脚下,随后身子一震,身上白光一颤,那散着淡淡白光的真元盾消失不见了。
“算了,知道打不过你,再耗下去也是没用,来吧,给我个痛快。”他扬着手,耸了耸肩。
屋里静悄悄的。
林夕有些疑惑,自己都做出这样的态势,难不成那个臭婆娘还不肯上当,还是说那家伙跑了?
他狐疑不定,望了望四周,又开口说道:“喂?怎么不说话了,难道真的走了,那我不管了。”他向前几步,蹲下身将那倾倒的手提箱拾起,开始将散了一地的钱装入箱中。
“既然你不杀我,那交易就算达成了,这些钱我拿去花,以后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你看如何?”
依旧无人回应。
林夕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也不理会,只顾自己装钱,将那一百万装箱之后,他哼着歌合上箱子,锁好,又走向矮柜的那一边,那里还放着几个箱子。
当林夕弯腰去取下一个箱子时,天花板上忽然出现了一团阴影,下一刻,那面目狰狞的卷发女子显出身形,狠戾的攻向下方的林夕!
眼见着卷发女子的利爪就要刺入林夕的后心,忽然她身子猛的一顿,竟顿在了空中。
她迷惑不解之时,只见身下自己就要杀死的那个男人转了身来,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随后一掌击打在她的脖颈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