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凄厉的尖叫远远传来,让通道上急于奔命的人们更加混乱,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昨日还一脸悠闲幸福的人们此时此刻却如同身处地狱之中,脸上满是惊惧。
白乐侯逆着人流艰难的向着通道外头前进着,他很想跑,跟着这无序骚乱的人群向后逃去,但属于他内心中的那份骄傲让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什么情况都没有看清楚就这样逃跑,可不是这个年龄的他甘愿所做的事情,若是真那样做,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快跑啊,怪物来了!”一个男子向后招手,远处似乎是他的家人,但陡然间他的目光被惊惧所占领,全身颤抖着转身便跑,几声凄婉的惨叫更加增添了场上的恐怖气氛,白乐侯与那个满脸痛苦的男人擦身而过,经过转角。
直到这时,白乐侯才真正看清了导致混乱的元凶,也就是那些慌乱逃跑中的人们口中的怪物。
通道口已满是血污,残肢断臂如同垃圾般胡乱的丢在地上,一个女子的上半身倒在地上,目光中依然可以看出死去时的惶恐,她的内脏被掏出,一个丑陋恶心的巨大怪物正在贪婪的吞食着她原本年轻的身躯。
那怪物坐在地上,依旧如成年男子般大小,身躯宽广庞大,只一个便将那通道口堵了严实,怪物后肢短小而粗壮,两条手臂却是孔武有力,隆起的肌肉不知蕴藏了多少力量。它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头与身子,如铅球般大小的双眼凸起在身体之上,身体中间则有一张近乎与身子等宽的血盆大口,正贪婪的吞吃着那女子的残躯,那牙齿之锋利令白乐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怪物的皮肤极其粗糙,凹凸不平,满是大大小小令人感到恶心的疙瘩。
蛙人……白乐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出这个名字,但他明白此时该跑了,那名蛙人已开始站直身子,而透过通道的缝隙可以看见它身后数个一脸凶残的蛙人。
白乐侯再没停留,甩开膀子就跑了起来,他身高腿长的优势此刻真正的展现出来,不多时便追上了通道前头的一些老弱,身后能够隐约听到蛙人沉重如鼓点般的脚步声,虽心中不忍,但白乐侯也明白,这时的恻隐之心或许会让自己几人全部身死于此,也没有多看那几名老弱病残,咬着牙从他们身旁经过。
“别丢下我们,救救我们。”一名模样年逾七旬的婆婆慌乱的喊着,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下巴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痛的直喘气,白乐侯回头一看,心中满是不忍,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扶起,可通道中的那个可怕的身影让他的犹豫烟消云散。
跑,跑!快跑!当看到蛙人随意的一甩手就在结实的船舱壁上留下一个凹陷时,白乐侯明白自己就算转身回去帮助那名老婆婆,结果也只会是双双而死。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就是跑,他一咬牙,不去理会那凄惨的哀嚎,跑向自己的方向。
过道之中已没有太多人,成年男子几乎已跑了个空,留在后头的多是行动不便的老人,有一个老人显然是有哮喘,短暂的剧烈运动引发了病情,倒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肺部犹如破风箱般,完全喘不上气。另一名老人正从他身边经过,被他一把抓住脚踝,摔在地上,竟直接不省人事。
白乐侯看的心惊,也来不及理会太多,从那老人身上敏捷的跨过,经过一个转角,便看到通道上一脸惊恐的几名伙伴。恐惧是人群中传播最快的情绪,这么多人逃命般的从通道跑过,给房间中的三人带来的唯有惊慌。
但他们能够在这里等着,一直等待自己的归来,这让白乐侯感到心头一暖,一甩手,扬声喊道:“快走,有吃人的怪物。”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般,不远处的通道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白乐侯心中明白,那几名行动不便扶墙休息的老人遇难了。
魏楠倒抽了口气,伸手推醒听到惨叫声吓傻的两女,与白乐侯汇合做一块,撒腿向着通道的另一端跑去。这条通道通往公主号的右舷,他们只能希望那些怪物还没有出现在右舷,只有那样或许还有活路。
一路之上满是混乱,通道上那些装饰的挂画,摆在通道拐角的器皿花瓶都被慌乱的人群不小心撞到在地,长势极佳的花卉盆栽摔在地上,露出泥土中的根茎,碎裂的玻璃落了一地,残留的血迹向前不断延伸,显然有倒霉的人踩到了这玻璃,又跑了十几米,便在通道的一角看到了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逃难者,那是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手脚处有着很多依旧在流血的伤口,他满脸煞白,已没了挣扎的力气,手脚上有这么多伤口,却还跑出了十几米,他求生的欲望之强可见一斑,他被汗水浸润的白色衣服上随处可见肮脏的,带着血迹的足印,白乐侯只是粗略一撇便可猜测出当时的场景,显然是这个受了伤的胖子倒在地上,被混乱的人群踩踏而过。
当他们四人经过那名胖子时,那已没有多少力气的胖子颤颤巍巍的伸手,用虚弱至极的语调呼救:“别丢下我,带我走。”苏晨晨身子一顿,停住了脚步,用着哀求的目光看向跑在最后头的白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