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你来了。”进门后的陈俊堂镇定自若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被夏氏姐弟呵痒痒呵得爬不起来,一本正经道:“字画的事情,咱们去隔壁谈吧。”
“好的,陈老板。”夏霜寒说着站起身,没事人一般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布包,跟着陈俊堂进了隔壁的屋子。
“前些日子我听闻夏姑娘你在东市的火灾里受了伤,原本还很是担忧,今日见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进了屋,陈俊堂招呼着夏霜寒在桌边落了座,待伙计上过茶后,这才道:“经纶、经纬原本也很是担心夏姑娘,硬是闹着要上门探望。但我一个鳏夫,为着你的声誉着想,总不好真带着他们去,所以,还望夏姑娘你能体谅。”
“陈老板哪里话,霜寒在这里谢过您和两位少爷的惦念了。”夏霜寒说着向陈俊堂举杯敬茶,谢过对方的关心后便不再客套了。她和陈俊堂相识两年多,月月都要见面,委实用不着太客套。
“不敢当,不敢当。”陈俊堂也端起茶杯,向夏霜寒回敬了一杯,之后便把话题转回到了字画上。
“夏姑娘,想不到几日不见,你的技艺又更上层楼啊!”阅览完夏霜寒带来的三幅画作,陈俊堂不吝赞美道:“这几幅画作陈某当真是舍不得出售了,只想带回去珍藏在自家书房中啊!”
“陈老板过奖了。”夏霜寒笑对着,很快就和陈俊堂谈拢了价格,一手交画一手收钱,拿到了掌柜送上楼来的银票。
“对了夏姑娘,关于年前的那件事,夏姑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陈俊堂所说的事情,指的是有人在年前找上真趣阁,点名要夏霜寒为他们完成一幅指定内容的画作一事。
“指定内容作画我本也不排斥,但据陈老板所说,那客人却是希望我能上门为其作一幅人像画,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夏霜寒委婉拒绝道:“陈老板您也知道我最是不爱与达官贵人打交道,出得起那么高的价码请我上门作画的人,定然不可能出身一般人家,所以,我实在是不愿接下这桩生意。当然,如果日后有人出资点名要我画指定内容的山水亦或花鸟,只要对方愿意担负车马费,我也绝不会推辞。”
“好吧,夏姑娘既然不愿意,那么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帮你回绝了就是。”
“谢过陈老板。”
谈完了生意,拐出屋去寻找弟弟的夏霜寒遍寻无果,最终得到了这么个答案:“两位小东家领着夏小公子上街去了,当然,有人陪着,绝不会出事。只是,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知道了,你忙去吧,我在店里随便看看。”夏霜寒打发了那个向她回话的伙计,随后便自己一个人在一楼逛起来。
店里的绝大部分画作,夏霜寒在前世都已经见过了,尽管前世和陆绍云成亲后,她不再卖画,但只要上街,来得最多的地方依旧是这真趣阁。想当初,陆绍云还在这店里为夏霜寒画的一幅画吃了一回飞醋,而这幅让他吃醋的画,现在就挂在这真趣阁的一楼大堂里。
画是夏霜寒十六岁的时候画的,从年份上来说也就是去年画的。去年是真趣阁开业整六十年的年份,因此,为了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真趣阁特意在秋日里举办了一场绘画竞赛。从初赛到决赛共计三场,最终夺得魁首的作画者,可以得到金额非常可观的彩头。
冲着银子,夏霜寒拉上柳子润也参加了那场比赛,并且最终,她和柳子润两人一起并列第一,都拿到了彩头。而那幅挂在真趣阁里让陆绍云醋意横生的画作,便是她参加决赛时创作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