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见崔耿的喉咙动了动,心道不妙,手一扬打出了几枚锁魂针,冷眼瞧着他,声音平淡。“做了这么多恶事就想一死了之,岂不便宜了你?”
林羡鱼朝半空中打了个响指,玄羽卫立刻跳了下来,一个个的脸上满是钦佩,那些个在喉咙里滚了好几遍的话,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羡鱼朝他们摆了摆手,“去把宋大人和虞知府请出来吧。”
玄羽卫刚一点头转身准备去请宋微和虞知府,就听到屋门响了,院中的灯火顿时全部亮了起来。府衙的院中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擒住了崔耿,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料到崔耿竟然真的只身前来,这确实有些让人出乎意料。可是,他到底还是为他的欲念付出了代价。
方才众人在屋内,听着院中刀剑相撞的声音,听着风声鹤唳,一个个都提心吊胆,此刻再瞧院落中,就见那张石桌已经被劈成了两半,院中的假山更是被崔耿一下撞塌了,那边墙角也多了一处破洞。
宋微伸手拍了拍林羡鱼,眼中满是赞许之意。说起来,他还真没见过林羡鱼认真的出手对付一个人,今日一战,确实让众人眼前一亮。
卢宴亭和紫羽落在了院中,看了一眼周围,摇头齐声道:“唉,阿羡,你是不是该考虑下给府衙赔银子了,这都快被你给拆了。”
虞知府明知他来这是调笑的话,却还是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欣喜,“不用不用。林掌首破了楚风客栈的案子,这是为了捉拿贼人,怎么能让他赔钱呢。”
众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决斗之中,听到虞知府这话都颠三倒四的,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既然已经擒住了崔耿,当然得尽快审问。有林羡鱼的锁魂针,也不怕他会跑掉。宋微让虞知府执笔记录,林羡鱼去一旁歇着,自己来审。
林羡鱼倒是一点都不累,只在那稍微调息了一会便恢复了。他顺手拿起个梨子,一下没一下地啃着,想着宸州那边的情况。
宋微没有跟崔耿说任何的废话,直接问他是否和清心门以及楚风客栈的案子有关,崔耿倒是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将所有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崔耿所说和林羡鱼白日里推测的一无二致。陈爻确实是清心门的另一位门主,也是因为他当年受了重伤,求医时被关啸林觉察出不对而拒,便找到了一位药师,意图以血炼药来延年益寿。
他们三人虽然都是清心门的门主,可是他和薛羽两个人功夫不敌陈爻,虽然他受伤,可是他身边那孩童却尽得他真传,两人也想过联手除掉陈爻,但也被长生诱惑,也就隐忍了下来。
末了,崔耿抬头看着林羡鱼,“我早就知道你已经把我所敛之财送到了京都,昨日那一场闹剧并不是我主使。想来,是他来了。”
说完这话,崔耿却半个字也愿意说了。他口中提到的那个人,无论宋微和林羡鱼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羡鱼微微敛了敛眸子,将桌上的盒子拿起,笑眯眯道:“你不说也无所谓,其实我刚才已经想到了。你说的那个人,是凤凰斋的人吧。”
忻城的案子里有玄音教和凤凰斋的人插手,而越州的案子里隐约也出现过凤凰斋那些人的踪迹。崔耿如此避讳的人,除了凤凰斋之外,林羡鱼想不到其他人。
如此看来,楚风客栈的案子陈爻和他们三人是主谋没错,可那个药师的出现又如此的巧合,谁又能说这其中没有人安排布局?
林羡鱼笑了起来,“你不说也无所谓,案子到此已经清楚,你就等着被斩首示众吧。”说着,他拿起盒中的药丸,掌心用力。
夜风掠了过去,带起一片粉末,洋洋洒洒落入了夜幕之中。
崔耿看着那药丸被林羡鱼毁了,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绝望,后逐渐黯淡了下去,变作了灰败之色。他缓缓垂下头去,便再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