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宴亭和霍白薰等人分开后,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抬头间看到了那天去的铺子,掌柜本在柜台里算账,看到他忙将他迎了进去,让伙计给他上茶。
卢宴亭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啜着。就听掌柜说道:“公子是来取衣裳的吗?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两天铺子里事情有些忙,需得过两日才能完成,恐要公子白跑一趟了。”
卢宴亭微微笑了,放下茶盏向掌柜说道:“不急不急。说了十天交货,这不还有几天。我今日来,是想再订几双鞋子与那几件衣裳相配,掌柜的可有推荐?”
掌柜一听这话顿时放下心来,忙招呼伙计将最新款式的鞋样拿了过来,一一拿给卢宴亭看。卢宴亭倒是干脆,选了三双,留了定金便出了铺子。
伙计见卢宴亭走了,凑到伙计身边,低声说道:“东家,这位公子好像是那林大人的朋友,你刚才问他要那么多银子,就不怕他说咱们是骗子吗?”
掌柜眯着眼睛,看着走到长街上的卢宴亭,眯眼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身份。我那也没骗他,咱们家的鞋子是贵了些,可是耐穿啊。”
伙计唇角抽了抽,摇着头忙活去了。掌柜仍旧站在门口处,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事情,许久之后皱着眉头,低声嘀咕道:“唉……也不知道这位林大人能不能发现……”
卢宴亭一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脑海中闪过很多的事情,越发觉得凤鸣城中的事情不简单,可是他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似乎他越想弄清楚,却越发觉得这事情迷雾重重。
已是晌午时分,街边的酒肆和茶楼中已人满为患。酒香和饭香一起飘了出来,勾得人垂涎欲滴。卢宴亭抬头望了眼天空,转身走往那边的明燕楼走去,打算买些酒菜给林羡鱼带回去。
“卢公子,请留步。”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话音方落,有人已到了身畔。来人约莫十五六岁,身形娇俏,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这小丫头名叫桑桑,是浣衣的心腹。
卢宴亭微微蹙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了?你家小姐让你来,可是有事?”
桑桑掩嘴笑了起来,应声道:“你托小姐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小姐让桑桑来请公子去一趟。”说罢,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卢宴亭一听这话,忙调转方向朝浣衣住的院子去了。桑桑在巷口略微站了一会,向明燕楼走了去。掌柜的似乎有些诧异,但有客人总归是好的,便按着桑桑的吩咐做了两份酒菜,一份送到了林羡鱼那边,一份让伙计跟着桑桑送到了浣衣的院子。
院落中,浣衣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件裘衣。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眸朝院门看了过来。卢宴亭折下一节竹枝,微微叹了口气。
浣衣起了身,理了理鬓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向卢宴亭微微一笑,指了指那边的石凳子。“本想备些酒菜,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浣衣提起桌上的茶壶,给卢宴亭倒了一杯热茶,声音轻缓,“宴亭,你们现在查的案子是和黄泉宫有关吧?那为何又要让我查那小乞丐的身世?”
卢宴亭接过她递来的茶盏,轻轻吹了口气,微微抬眉,“怎么?这乞丐的身世很离奇?”
浣衣在他对面坐下,轻轻摇头,“何止是离奇。”说着,她秀眉微蹙,深深吸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他是凤家的后人。你们在忻城时捉到的凤玉,便是他的生身父亲……”
“什么?!”卢宴亭手中一松,茶盏落在了桌上,茶水撒了出来。清脆的响声,茶盏转了几个圈之后骨碌碌滚到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浣衣摇了摇头,看着卢宴亭,“你也不必这么大的反应,这件事情说起来倒是挺曲折。那乞丐也是个可怜人。对了,有人在追杀他。”
卢宴亭眉头拧在了一起,重重地坐了回去。他的衣衫和靴子上都是水渍,可他全然不知。他手撑着额头,一遍又一遍地揉着眉心。
浣衣朝身后招了招手,有丫鬟走了出来,朝卢宴亭施礼,“公子,请先换身干净的衣衫吧。”说着,指了指那边的屋子。
卢宴亭有些失神,听到这话反应过来。见衣袖上满是茶渍,沉沉吸了一口气便起身跟着丫鬟进了屋子。屋内倒是一套男人的衣衫,还正是他喜欢的大红色。
他走到了屏风前,看着那边叠的整齐的衣裳,心中颇不是滋味。匆匆将衣衫换了之后,他走了出来让丫鬟将他那身衣衫包起来,这才又重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