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觉得自己的说辞已经够分量,够打动人心,没料得汝月将门一开,直接请她出去,绿云气得又瞪眼睛又跺脚的:“谁不知道你最近巴结了皇后又巴结柳贵妃,两头讨好,朝露宫和丹凤宫的宫女为了抢你,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念着我们以前的情分,你就真不能替我求个情?”
“等大臀下回来,一定能够妥善安置好你的。”如果大臀下真的如绿云所说,对其一往情深的话,汝月想到几次大臀下对自己调笑暧昧,桃花眼飞来飞去的,暗暗地又替绿云觉得担心,这种担心只能咽在肚子里,就像被栽赃到头上的那个荷包一样。
“我要是能知道大臀下几时回来,我就不用来求你了。”绿云纠缠不清,将门口索性堵住了,“天都黑了,你要出去见谁,太后又不在宫里,你定然是去见哪个野男人,今天要是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芳华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迟一天就躲糟一天的罪,更何况明天的芳华是生是死都说不好,汝月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绿云的身上,用力推开她,自顾地走了,绿云低声咒骂两句,紧跟在她后面。
汝月走得又快又急,绿云原先打定了心思,汝月是要去私会情郎,否则哪个宫女夜黑了还会在外面乱跑,却见汝月越走越偏,也没有打灯笼,黑灯瞎火的,眼见着就要走到那犄角旮旯里去,估摸着汝月压根是想晃过自己的眼,又跺了跺脚,放弃了跟她,扭着腰就走了,汝月虽然没有刻意要甩掉她,见她总算知难而退,在心里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昔时宫离太兴臀有些距离,纵使汝月走得不慢,也足足有半个多时辰,眼见着昔时宫落在眼前,黑乎乎的一栋,大门紧闭,仿佛是头等待着猎物送上门的怪兽,汝月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停住了脚,她记得才进宫时,有两次也经过此处,每每都是大门紧闭,有时候会传出一两声尖叫,还有隐隐从风中传来的哭声,便是不得旁人警告,也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芳华如何会得摸上门来,还摸进里面去。
汝月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芳华那句话显着古怪了,昔时宫的门在她印象中始终是关着的,芳华如何在里面见到了旁人,要是真的见到个疯子,何须劳驾刑事房的人来抓,最多就是交给沧澜姑姑,该扣月钱扣月钱,该杖责二十的杖责,芳华在昔时宫见到的人究竟是谁?
在柳树下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候,汝月举步不前,有种气场压迫着她,不让她有所行动,仿佛是潜意识的察觉到,要是去翻查那个谜底,怕是受牵连的还不止一个两个人。
汝月不动,却有灯光远远地过来了,行走的速度很快,汝月见一行三人大步而来,显然是男子的步速,走到昔时宫外面,打头的那个上前敲了敲门,灯笼的光线一闪,汝月见到那人的半张脸,太监的打扮,好生的熟悉,一时又说不上来,门从内里打开,三个人隐身而入,随即门又给关了起来,一溜的动作下来,静悄悄的,四周原本就渺无人烟,更加不会引起注意。
站在阴影中的汝月向前走了一步,走到稍微有些光线的地方,盯着那扇门发愣,要是她也跟着上前敲一敲门,是不是也同样有人出来给她开门,让她进去探个究竟。
不知为何,汝月的双腿没有再动弹,方才脑中灵光一现,她想起来方才敲门的那个人是谁,时常跟在皇上身边的常公公,皇上有时候来太后这里坐坐,也是他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都说房公公伺候过先帝,所以飞扬跋扈,其实论在宫里的身家背景,权势范围,这位常公公要大得许多,毕竟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她听绿云说过,绿云虽说算是御书房的宫女,其实一两个月里也未必能够真正见到皇上一次,都是皇上不在的时候,才吮许进御书房打扫,哪里及得上随身而行的常公公。
她庆幸自己没有一时莽撞,冲过去就拍门,如果进门的那位真的是常公公,那么昔时宫里确实不该芳华前来,就算是看到常公公的自己,要是被第三个人见到,势必也要被抓起来问个清楚明白的,如约而至咬了咬嘴唇,毅然决定沿着原路返回了住处。
这一来一回的,走得又急,心里又慌,汝月再推开自己屋子的房门时,觉得后脖颈一层的汗,让风再一吹,汗毛都跟着竖起来,好似窥探到不该看的秘密似的,汝月自问从来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否则今天一定要凑上前去,趴在门板也要听一听昔时宫里面的动静。
“姐姐。”一声再寻常不过的招呼,汝月好似惊弓之鸟,差些从原地蹦起来,却是阿青不死心又侯在门外,她个子小,又蜷着身子,汝月才没有留意到。
“我同你说了,这事儿急也急不来的,你不用一天过来几次,”汝月心里烦,又不好对着阿青说重话,否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更让人不得安生。
“姐姐,这是我们几个凑的,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阿青怯生生地将双手打开,露出握紧的东西,十几块碎银子,加在一块都不够十两,两根银簪子,还有一副赤金的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