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开的枪，到底是谁开的枪？
李萧知道答案。
金铎更想知道答案。
他冒着数不清的风险，带着叶凌空逃窜了那么久，就是要把这家伙活着带出去的，眼看就要成功，马上就能为金家谋取到不可估量的利益。
结果，暗中的一枪，将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对未来的无限希望一举打破。
不，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叶凌空还有气！
金铎哪还顾得上其他，扯着轮椅找个掩体钻进去，随后就是紧紧抓着叶凌空的衣领子，厉声质问：“说，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一秒钟，整个交易区都是安静的。
下一秒，口吐鲜血的叶凌空张开了嘴，但现场的混乱也随之一起爆发。
金铎感受到了这辈子都没感受到过的恶意，全世界似乎都对他充满了怨念一般，竟是让他哪怕把耳朵凑在了叶凌空的嘴边，都没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不对，他倒是听到了。
听到了叶凌空在断断续续诉说了好一会儿之后，不知道传递的什么信息之外，终于听清楚了三个字。
“都得死。”
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叶凌空，颤巍巍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
金铎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里装着叶凌空准备的终极手段，是遥控整个地下古城爆破装置的遥控器。
金铎头皮都快炸开了。
命重要还是秘密重要？
不要命的话，那秘密就真的成为秘密了。
他下意识伸手，就想率先从叶凌空手里抢走遥控器，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叶凌空的手伸进口袋，随后发出咔嚓一声响。
引爆装置已经启动，抢遥控器还有什么意义。
跑啊！
金铎爆发出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向外逃窜，人生中从未有任何时候想此刻这样急急如丧家之犬。
也是他逃离的那一瞬间，交易区瞬间陷入黑暗。
看到金铎逃跑，李萧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通知咱们的人，快撤，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地下城。”
幸亏李萧在意的人，都已经早早离开，而留下来的此刻全都在他身边。
逃亡的路未必好走，但总好过无路可退。
已经没有人能记得这一场混乱到底持续了多久，所有活下来的人，在后来去回忆的时候，也只记得那是他们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整个地下古城都在黑暗之中颤抖。
原本喧闹的交易区，眨眼间变成了空荡荡的无人之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叶凌空，再次喷出一口血，颤巍巍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他想哭，又想笑。
他更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他打算用来和李萧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会变成天大的笑话。
那是什么破遥控器啊。
他的引爆装置，什么时候变成了地下城的电路遥控开关？
是谁偷梁换柱，换走了他生命中最后的希望。
黑暗中，夜光的遥控器按键形成个诡异的笑脸，嘲笑着叶凌空，也伴随着他走过生命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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