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秋燕呆滞地坐在地板上,冰冷感像一根生机勃勃的滕蔓一样,从内而外地生出来,一门心思地顺着血管静脉蔓延开来,又往五脏六腑里面钻去。
封展博的话当然已经说得足够清楚,字字句句都是在撇清关系,且一遍遍重复着提醒她洪秋燕,“我和你没有关系,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所有的责任都要你来承担”。
洪秋燕心头一阵悲凉,但现在不是个伤春悲秋的好时候,她根本就筹集不到二十万,更别说在短短的十天之内了。
跑。
这是悲伤与绝望之中,洪秋燕脑子里滋生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既然在麦城已经待不下去了,那她何不直接去外地?不,直接去国外好了!反正现在她手里有整整五百万,就算是到了国外也足够可以很好地生活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洪秋燕突然又兴奋起来。就像是不慎走进了沼泽地里的人,本以为自己就要葬身于此,人生即将明明白白地交代在这里了,但就在最后一刻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那他自然会遵循着心底最自然的趋势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那只手。
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类的本能。
唐笑和苏小雨通过视频监控看着洪秋燕在病房里的一切动作,突然发现她站起身来,胡乱地蹬上鞋子之后就冲出了门。
苏小雨拧起眉,疑惑地说,“难道她真是去筹钱了?”
筹钱?
唐笑飞快地思考着,觉得有些不对劲。通过阿哲调查的那份洪秋燕的人际关系表来看,这女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也是无限风光,整天跟着一群人招摇过市,还不时地经常参与各种热闹的聚会派对什么的,但实际上私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关系亲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