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因方丈听得那灰衣人言语,知晓东方胜原先曾与其交手,武功应是不俗,又和段誉一道出现,自是援兵,心中大定,双手合什道:“施主剑术确实冠绝当世,老衲等五人亦胜不得施主。但此时施主若是以一对七,却也是胜算渺茫。以老衲之见,不如大家罢手。施主由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吧。本寺亦不留难。”本因方丈也知此人绝非事情主谋,而以此人之能,若是负隅顽抗,最后拼死一击,己方必有损伤。且看这人性格,若是退走,必无面目再来。此时不妨趁双方还未结下仇怨,握手言和。
那灰衣人却摇摇头,指着段誉道:“这位小兄弟六脉神剑修为似已大成,高手难寻,怎能不较量一番便走。而东方公子,上回领教了弹指神通,却未能见识玄冥神掌。现下正好一齐上,也让在下能够得偿所愿。”说着,右手提剑,摆出个架势。
众人虽与其为敌,但见他勇猛豪迈,竟生不出怨恨之意。五僧也是自重身份,那灰衣人指名挑战段誉、东方胜二人,自己也不好一拥而上,只站在边上掠阵。反正己方已是稳操胜券,单只让对手知难而退,也就是了。段誉六脉神剑威力他们也曾见过,并不太过担心,而看东方胜面上神情自若,也应当是胸有成竹。
东方胜微微一笑,早知此战避无可避,抬手道:“如此前辈小心了。”话音未落,人如离弦之箭,闪电射去,玄冥真气功聚右掌,直直拍落。灰衣人倒似未曾料到东方胜身法如此快捷,眼中略现惊讶之色,手上重剑却是毫无迟疑,挥剑横扫空中。东方胜早知他剑上劲道惊人,哪敢硬接,凌空换气,硬生生移开数尺,右掌变向,拍在剑脊之上,发出一记沉闷声响。东方胜在空中如同一片羽毛,浑不着力,应声飘飞。那灰衣人竟也后退半步。
按说东方胜内力虽强,却也不如五僧联手。但方才一掌之中,原本极寒极阴的玄冥真气,攻入经脉以后,竟突然转为炽热的九阳真气。那灰衣人虽然上次已是吃过此亏,但知易行难,这等诡异的内力,确让人防不胜防,只觉得经脉中正反两种劲力鼓荡,说不出的难受。幸好那人功力尚在东方胜之上,只是真气略微散乱片刻,便可回复过来。
而东方胜也不如面上表现得如此轻松,方才一招已是未敢直撄其锋,但仍被剑上一股巨力反震开去。虽然东方胜借力飘飞,卸去些许劲道,仍是半边身子麻木不已。
段誉在旁,见东方胜与敌一触而退,自己忙上前一步,双手伸前,六剑齐出。他方才在凤仙谷中见得父亲遇害,此时心潮澎湃,难以自已,内力竟源源不断,由脏腹间涌出,六脉神剑随心而发。他内力远胜过五僧,剑气竟能横过两丈之远,直刺而去。
那灰衣人一口真气方才回复,六剑已至。见段誉如此年轻,竟已到了当年段思明的境界,心中大为惊讶。但段誉此时只是随意施展,并未使上六脉神剑的剑法,声势虽宏,却有极大破绽。灰衣人一晃,便闪开段誉右手五剑,重剑直刺,正对上少泽剑。这少泽剑本就劲力最弱,而且段誉功力分散与六路剑气之上,这一路如何能抵得住重剑全力,立告崩溃。只这眨眼间的工夫,灰衣人已是一个飞跃,已到段誉身旁。
段誉大惊失色,紧张之下,右手在身前一挥,五道淡淡剑芒化作光幕,将灰衣人裹在当中。灰衣人此时才真正见识到六脉神剑可怕之处,哪敢怠慢,重剑一圈,护住身周。两人各自哼了一声。但段誉身前剑幕消散,灰衣人重剑顺势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