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虽然早就想好了说辞,童则生还是吓了一跳,张总,我虽然没喝过三十年的茅台,可是十五年二十年的还是喝过的。那时候我父亲还在军分区做后勤,有一次拿回来半瓶茅台,说是首长喝剩下的,已经足足放了二十年。
和我小兄弟的茅台比,味道怎么样张利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完全比不上。童则生说,那瓶酒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有如胶质,可是进口没有这瓶三十年的厚重,散味又不够这一瓶轻灵。相差最大的是回味,那瓶最多维持三分钟,这瓶可是十分钟都没散,而且还一阵一阵的。
就是真货了张利华放下心来。
如果是假货,那也是比二十年茅台还要好的假货。童则生咧嘴一笑,这种假货,要是我买得起的话,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瓶开了的酒是真的,这瓶没开的酒,外观一样,瓷瓶一样,标签一样,盖子一样,老化程度也一样,怎么会是假的呢张利华说,黄兄弟,那个指责你卖假酒的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人家压根什么都没说,不对,应该说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他说找人看过,觉得可能是假的。黄文斌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问他是找谁看的,他说是权威,具体是谁,也不肯告诉我。
张利华哼了一声,也就是找茬的,诗诗你怎么看
可能是买了酒以后又后悔了,丁诗诗的猜测和张利华一样,一百多万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下定决心的。可是这家伙,要退货就退货,正正当当表明意图,谁也不会说什么,现在居然造谣,说酒是假的,不给他一个教训,真当我是死人吗
没错,居然造这种谣张利华早就打定了主意,黄兄弟,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要是这些酒出了问题,那些在品鉴会上吟诗作对题诗留念的高官们,等于都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还是当脸那种,降下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做外贸的商人能承受得起。他刚刚有了眉目的雄心壮志,只能永远封存。
额这个,以后我都不和他做生意就可以了吧。黄文斌说。其实他只是找个借口免得丁诗诗追问肖蕾老家的事情而已,谁想到张利华会这么认真。
不行一定给他个教训丁诗诗说,究竟是谁啊是本地的还外面的是做官的还是做生意的
既不是做官也不是做生意的黄文斌想起刚才童则生的话,灵机一动,是当兵的,他是当兵的。
张利华是个有钱人,丁诗诗是丁六根的女儿,都算是有钱有势,当然钱和势都是有限的,能对付的人,层次不可能太高。问题是黄文斌也不能把层次太高的人扯进来,他如果说是市委书记买的酒,张利华丁诗诗固然不敢干什么,但要是消息传了出去,市委书记知道了,那不是麻烦千万倍
要是层次不高,张利华和丁诗诗都是本地人,要在本市找人麻烦,那是最容易不过。有钱人不说,就说是做官的,现在张利华官场上关系那么多,说不准也会找到什么路子给人家一个狠的。都说官场上没一个好人,可是无缘无故让人家受一个冤枉,黄文斌也是于心不忍。
说是军人就不同了,军队自成体系,不论层次高层次低,谁受了欺负,都会一窝蜂过来找回场子。面对这种迥然不同的势力,张利华和丁诗诗都犹豫了。原来是军佬啊,怪不得不守江湖规矩。张利华嘀咕,哎,算了算了,人家保家卫国,买不起百多万的酒,也不能怪他们。
记得以后别跟这种人做生意,以后都不要理他。丁诗诗也说。
我早就这么说来着。黄文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想到随便撒个谎,居然闹得这么麻烦。本来只是想随便验证一下,证明了自己的酒是真的就完事了。没想到张利华和丁诗诗不但要验证真假,还要找出幕后黑手。
总之真相已经大白了,可喜可贺。万千红不失时机前来给他们遮羞,不如我们去吃一顿,好庆祝一下小桥流水那边的胡总说今天弄到了一只野生天鹅,就让我做个东道去吃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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