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格里郊外,九夏炼油厂,北门卸货区】
“De ninguna manera…”
“Huir!”
脚步声杂乱,夹杂着浓重口音的西班牙语方言在联通车库的储藏室里此起彼伏,然而越发急迫的语气无助于改善糟糕的处境。哪怕再后悔之前利欲熏心选择这样一个工厂趁火打劫,他们最终还是不得不朝着门口发起了绝望的冲锋。
锋利狭长的纸带像是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势不可挡地横切过两个暴徒的腰际,分成两半的躯体被残余的动量甩飞在墙壁上,喷溅的血液像是泼墨山水一样溅了一墙。
四五十道细薄的纸刃迸射延伸出去,像是锋利的触手,在墙角略微拐弯之后狠狠地把那个士兵钉在了墙上——方神根本没有瞄准,因为四五十根延伸的纸刃密集到几乎把整片空间大致覆盖,除非对方骨骼惊奇加闪避能力和运气爆表,不然决难从纸刃刁钻的缝隙中脱身。
而在卸货车库外,在看似空旷的厂区里,无形地危机也笼罩在那群不速之客身边。那群拿着枪奔跑的本地男子还在奔跑中,惊慌的四处乱看,试图找到敌人潜藏的方向,甚至其中几个人开始胡乱地扫射,试图用倾泻火力来获得虚假的主动感和安全感。然而几乎完全透明的空气薄片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横跨数十米一闪而过。附近的图像的片刻扭曲转瞬即逝,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幻觉,但气刃却已经无声无息地刺穿数人的骨骼和肌肉,几个游击扫射的匪徒就这样突兀地喷血倒地。
刑瀛躲在两根厚实粗大的金属管道中间,穿着厚实的防弹衣戴着头盔,安静地坐在地上,警惕地通过空气感知周围其余的异动,仿佛刚才抹除几条性命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战争能催促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熟悉鲜血和死亡。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之前第一次在战乱中杀人见血就仿佛是某种成人礼,此后刑瀛他们快速地适应了战乱区人命如草芥的现实,这或许是数万年征战不休筚路蓝缕的先祖所留下来的残酷冷漠的基因。他现在依然会对生命的消逝有所感慨,但已经不再有最初那种强烈的触动了。
他的流体操纵异能其实能通过空气掌握很大范围内的任何异动,但他还是用头盔上的夜视仪扫了一圈作为确认,“外面没人了。可以重新堵门,在瞭望塔派人,看住围墙,大概就差不多了。”
几分钟后,刑瀛和方神再次回合。虽然这些趁夜色翻墙冲门闯进厂区的匪徒确实能制造些危险,但是威胁其实有限,依次肃清周围的建筑之后就危机就算是解除了。他们此时更担忧的还是城内的情况。
十几分钟前开始,通讯就被阻断了,但是能听到城里的方向传来像闷雷一样低沉却异常持久的响声。
从郊区望向市区能够看到璀璨灯光造成的光污染。随着卡罗拉把原本遮蔽天空的黄沙聚集,他们开始能隐约分辨出路灯和霓虹构筑的点阵,甚至借着这部分光线的遮挡关系,隐约看到那贯通天空的巨大沙尘之柱的影子,仿佛天灾般的景象让人不得不心怀敬畏。他们也不由得开始猜测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在通讯的阻断只是暂时的。
“欸,欸,好像通了!”,方神手里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锲而不舍地不断试图联系使馆,终于在一段时间后得到了回应,“终于连上了,山羊你们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