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走后,蔺琰在竹园内休息了一会,便回到前院书房处理明日朝上的议折。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已暗,王府内陆陆续续掌灯,桌案上的茶水已撤换几轮,他才终于看完几件急需处理的案子。
袁逍在门外叩门。
“王爷?”
“进。”
袁逍站在门外,听声音微微一愣,王爷今日声音好似比往日沉重许多。
他清了清脑中杂念,推门而入,随手关好大门,才走到蔺琰面前回禀。
“王爷,陈圣南的案子已有人证指证嫌犯乃其梁州同乡唐俭,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周良不便越城去东城抓人,姚伯安已将此案移交到刑部,刑部已着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去国子监缉人了。”
“他动作倒是快,闻着案子味不对就急忙开溜。”蔺琰冷笑。
捏了两下眉心,“唐俭?”
“正是。”
他睁开眼睛,抬头道:“此人名字本王有些耳熟,是不是上一科会试落第后,由梁州学政周光明推举到国子监读书的那个梁州解元?”
袁逍点头:“回王爷,正是梁州解元唐俭。”
蔺琰身子前倾,双手交叉在桌案之上,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此案嫌犯有些意外。
“周光明几次三番向本王推荐此人,信中诸多美言,言其人如何厚重端秀,不知他现在是何心情。”
“周大人想必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袁逍听见王爷的低笑,尽管十分清浅,也顿觉一室低沉仿佛一扫而空,王爷近来杂事绕心难见欢颜,脸上更是难得看见一丝愉悦,此时见他眉眼因笑意放松许多,袁逍的心底也轻松不少。
不久,蔺琰笑意散去,敛起如画眉目,恢复冷肃之色。
“你去刑部走一趟,让他们好好彻查,此案未曾彻底定案之前,不得言行逼供,屈打成招。”
袁逍笑道:“唐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若陈家往刑部通了气,刑部的大刑他确实撑不上几回。”
“那你就去把陈家通气的窟窿给本王堵了,让他们刑部的人认真办案,若唐俭有罪,罪不容赦,若他无罪,本王倒想看看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是!”袁逍忽然想到一事,“王爷,去国子监缉人的,是陈圣南的二哥,属下用不用去步军统领衙门也走一趟?”
蔺琰冷笑,“等你去已经晚了,陈家高门显贵,唐俭一介白衣,一点皮肉之苦他是免不了。”
袁逍点头,“那属下这就去刑部。”
“去吧,案子没有水落石出前,唐俭不能死。”
袁逍领命出去,蔺琰靠向椅背静心。
微微仰头恰好能看见天上明月,时到月中正值满月,月亮又圆又亮,嵌在熠熠繁星之间,美丽不可方物。
“姐夫?”
“郡主可不能再唤他姐夫了,你是金枝玉叶,尊卑有别。”
“可在无羁山,宋将军让珺儿这么喊的呀,为何现在不可?”
“在无羁山我们要演一出金蝉脱壳的戏本,才能成功救出郡主的嘛!现在郡主平安而归,自然不能再乱了称谓啊。”
“那回营后,珺儿如何称呼?”
“郡主想如何称呼都可以。”
“珺儿就喜欢唤宋将军为姐姐,唤王琰校尉为姐夫,听着就亲切。”
“哈哈哈,郡主太顽皮。”
“宋将军何时把王校尉娶回家呀?”
“咳咳……郡主说笑了,末将年长王校尉五岁有余,岂能相配,况且男称‘娶’,女称‘嫁’。”
“王校尉!”
“郡主,末将在。”
“那你何时把宋将军娶回家呀?”
“……咳咳咳咳咳!王琰,郡主还小,你别跟着胡闹啊。”
“回郡主,末将已经娶了。”
“……!!!”
夜色下,蔺琰慢慢闭上双眼。
我已经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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