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一日秦煊在童家酒坊跟宋辞君吐露心事后,自觉身心舒畅。
难得有人既能与他把酒言欢,又能适时开解他心中烦闷,秦煊宛如落水之人忽见抱木,三天两头兴起时就窜出侯府和学堂,去摄政王府外晃悠。
大概心里想着,没准能与宋辞君在门外偶遇,可是他盯了几次也不见她出来过。
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登门拜访,可心里又不知道怕什么,总是走到近前又突然折返回来。
暗自懊恼多日。
邵广元最近忙于北方军需筹备一事,经常出入门房,于是也常常看见这位秦二少爷在府门外游荡。
偶尔跟蔺琰议事时便顺嘴一提。
蔺琰皱眉:“经常来?”
邵广元笑道:“怎么,王爷不知?”
“偶尔听说。”他淡淡道,目光在军需账目上扫过几页后,抬起头,“恩科在即,他不在学堂里好生读书,三天两头到我府上作甚。”
邵广元刚要开口,只听徐徕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随着脚步声临近一道身影闪进来。
“哎,王爷,我瞧着你家门外怎么有个游魂呢?”
“还是徐爷眼尖。”邵广元哈哈一笑。
蔺琰道:“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他咋不能来?
徐徕没好气道:“怎么,你家门槛窜天了,我徐徕没资格蹬门?”
蔺琰眼神警告的扫他一眼,徐徕立刻笑成一朵花,“我这不是想你了么,来看看,来看看!”
男人脸色一沉,徐徕也不再在老虎嘴上拔毛,十分狡猾的溜到一旁坐下,“秦煊这小子我瞧着越发像样,你真不打算拉你军中锻炼锻炼?”
他心中还在为上次蔺琰的想法而遗憾,好歹也是秦越的亲弟弟呢!
饶是他认识蔺琰这么多年,也实在看不明白他这一步走的什么棋。
蔺琰懒得说。
对王爷将秦煊大名录在名册上之事,邵广元也略知一二,其实,他心里对此事也是好奇不已。
秦煊跟王爷之间的关系,外人晓得不深,但围在王爷周围这些人还是了解的,若说京城之中尚能有几个人入得王爷法眼,那秦煊必是其中之一。
“王爷选定的十八位侍君人选,死了一位,此事可大可小,大选前若监生案不破,怕是届时要生事端。”邵广元思虑重一些。
徐徕先喝了一盏茶润口,闻言点头道:“早不出事晚不出,偏这当口整事,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不明摆着吗?”
蔺琰合上账目,淡漠道:“既然少了一个,那就再补上个一个。”
徐徕和邵广元不明所以看向他。
“无非是想传个女帝克夫的谣言而已,那就顺水推舟,也让本王见识见识何谓天命。”
徐徕:“……”
邵广元:“……”
徐徕斟酌半天,才担忧的看向蔺琰:“你……病好点了吗?”
“你想说什么?”
徐徕叹了口气,摇摇头,“陛下总归是名女子,克夫之名委实太……苛刻了。”
邵广元手把胡须,默不作声。
“徐徕?”
“嗯?”
“她是天子。”蔺琰认真提醒道。
“天子也是女人呐。”徐徕感慨道。
“你从江南带回来的女人处理明白了吗?”
徐徕微愣,“处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