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朕飘了(1 / 2)

许是今夜月色如诗,凉风若词,她被某些记忆醉了神智。

头脑一热,萦绕在心里的话便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蔺琰沉冷的目光,如极冬时的风雪落在她的脸上,沁凉入骨。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面前这个人当年最厌恶之事,便是旁人拿他那肖神的容貌说事,好像他拼死博下的功绩,被那非凡的殊色一遮便不值一提了一般。

塞北寒风烈烈,他紧皱着眉头将她堵在帐中,神情严肃的跟她谈论男人的容颜与能力有何相干。

彼时,他鬓角凌乱的发丝,尚带着战场上下来的血气,他手握腰刀拦住她不依不饶,少年初成的气势,一副非要从她的脑海里强行抹掉,换上他战场上气势磅礴的样子。

强硬而又执拗。

与眼前诡秘莫测,隐忍不发的他极为不同。

她目光定定望着他。

“我是想说……”

“陛下想说什么?深夜醉酒只是来臣书房之中谈论臣的容貌?”

“不是的——”

她刚想开口,蔺琰已露出不耐之色。

“夜已深,陛下还是早早归寝保重君体。”

语罢,像是多跟她说一句都嫌多余般,转脸深吸了几息压住心底躁郁的情绪,重重坐下,一手拂袖去握架上的笔,在极品的砚台上左蘸右点,也不知是不是情绪低沉,笔尖在砚台上磋磨半天,也不见他提起,一副忍无可忍脸上运了气的样子。

宋辞君见他跟支毛笔较劲,没忍不住开口问道:“那爱卿不歇吗?”

“臣还有政务未完。”

“旧伤未愈,还要如此劳累啊,不如朕帮你?”

蔺琰神色不耐,抬眼看她,“陛下不困?”

“不困。”她一本正经抬眼道。

看着她坐在对面一副关心的神情不似作假,男人眉心处皱的更深。

渐渐地,不知又想起什么旁的,蔺琰的眸底氲起了冷酷。

他冷笑道:“陛下既不困,那不如一起批阅?”

宋辞君颔首乖乖点头:“好。”

好?

他不过是句推辞。

蔺琰唇角下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将手旁一摞下面各州府呈上来的奏折往前一推。

半个时辰后。

最后一道奏折被宋辞君稀里糊涂批阅后合上放在一侧,看着面前“完成”的工作,她深吸一口气,自觉效率惊人,于是仰起小脸催促道。

“好了,爱卿身体还未痊愈,理当修养为重,睡觉去吗?”

蔺琰盯着桌案上那一沓被她当面儿戏一般批阅“朕已阅”、“准奏”的奏折,神色莫名。

“可以睡了么?”她问。

蔺琰在原位顿了顿,霍然起身。

“臣送陛下归寝。”

“那你呢?”

蔺琰垂眸看着她不言语。

方才起的过急,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他心知自己的身体最近实在是不中用。

可今夜女帝晃悠在他眼前,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对着他絮絮叨叨让人心烦气躁,只想她速速消失。

她今日也像是存了心与他作对,念念不忘催他归寝,他一脸冷色她是看不见?

嗯,宋辞君她还真没往心里看。

她今晚看蔺琰总是不自觉跟记忆里的少年模样重叠,心里无数“叹息”都不能宣之于口,遂心心念念想他快去休息,身体早日痊愈才好。酒眼看蔺琰,全是昨日军中那个让她呵着护着的孤傲少年,哪怕他此时声音低沉冷肃皆是疏离,入了她耳中,那也自动幻化成了少年清冽而倔犟的声线,熟悉而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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