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广元坐在一旁不吭声。
蔺琰闻言,微微掀起眼皮,瞥了护卫袁逍一眼,没说什么,沉吟少许费力开口。
“先去陆究那里,让人在城中查,看看京城里又多了什么杂虫。”
“王爷放心,掘地三尺,属下一定将那些不知死活的细作挖出来!”
蔺琰阖目静息。
袁逍置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那行刺之人找出来戳骨扬灰!
邵广元今日陪王爷出来会客,却不想被人暗算,老爷子的脸色也很难看。
看了眼还在强撑神智的王爷,一向脾气温和的邵广元也不免动了怒。
“北戎国屡次犯边不知收敛,现在居然斗胆包天行刺王爷,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晃晃的挑衅之举,实在让人难以理解。”邵广元皱眉,“此一外族若继续放任下去,怕是明日要养成大患。”
话音方落,耳畔听到一声冷笑。
“既然易成大患那便无需养,防微杜渐,斩草除根。”
袁逍恨道:“只可惜行刺之人皆为死士,我们没有证据发难北戎。”
“何需证据,北戎屡次骚扰我朝边界,便是发难之由。”邵广元摆摆手,不以为意。“只可惜,而今王爷要发兵北上,反倒是朝堂钳制太多。”
蔺琰没作声。
邵广元也好,袁逍也罢,作为摄政王蔺琰近侍,二人皆知王爷收复北地十九城之心有多坚决,两国对峙在辽北长河一带,近几年屡次交手,双方胜负未分,但北戎南下劫掠的野心已昭然若揭,与北戎早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中原之地战乱多年灾情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流民饥荒无数。现在虽是新朝天下太平,可国库不丰,人才短缺,短短这几年,还无法彻底扭转民生之困,此时亟需休养生息巩固民生。
朝廷也好,民间也罢,盼天下太平已久,此时若主张发兵北上收复失地,实在不是上策。
偏偏这样敏感时期,却总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激怒王爷北伐之心。
时机未到。
车厢里沉默许久,袁逍忽然想起什么,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邵广元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袁逍摸不准自己是不是眼花,转头向蔺琰报告:“王爷,方才马车经过小南街河坊那边,好像看见陛下了。”
邵广元:“你怕不是看错了?”
袁逍摇摇头,“应该不会,陛下身边那个新来的卫靖我不熟,可大内总管瑞常安我可是熟悉的很,不会错的!而且。”他顿了顿,这回有点不太确定了。
“而且什么?”
“陛下好像也看见王爷了。”
“嗨,还以为多大事,看见就看见嘛。”邵广元不以为意,自家王爷跟女帝之间的一笔烂账,算盘都扒拉不明白,多一笔少一笔无甚大碍。
“也是。”袁逍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二人都没发现,斜靠在软垫之上身体不适的蔺琰,闻言睁开眼,眸光深邃,扫过不知名的一角,辨不清眼底的光。
马车出城不久,蔺琰的呼吸更加沉重费力,脸上热意翻滚,眼看着发起烧来。
眼皮沉重,恍恍惚惚之间,他似乎听见有马蹄声越来越近。
他本没在意,却在下一秒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他怎么了?”
“怎”字说的又重又沉,语气沉凝而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担心。
蔺琰抬起浓长的眼睫,双耳嗡嗡,还来不及分辨外面是何人。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口吻……
他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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