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纨被他的疑问一僵,倒还真说不出一二三来,一时怔住了。
“王爷,我看此人可疑,要不要?”那车夫低声道。
暮云忠微微眯起眼睛,这可是云映都城,任对方是谁他都不怕。只是……
车夫似又想起什么事,仔细看了看天纨,骇道:“王爷,此人与公子的画像一样啊!”
他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毕竟皇宫失窃之事暮云忠作为国叔不可能不知道,而当日负责追捕的,又正是他的儿子。
因此,本着宁抓错不放过的道理,他也不能让天纨走了。
天纨自然从暮云忠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想法,他不能被抓,也不愿伤人,片刻的思考,他决定赌一把,赌慕云忠的王族骄傲,赌暮云忠对血统的忠心。
“万艳开放竟华芳,含蕊独倩自然香。”天纨轻轻念道。
暮云忠一愣,看向天纨。
“你……你是……”
天纨看了看车夫,并未回答。
“你先退下。”暮云忠严肃道。
车夫不敢违抗,退到远处巷口。
“你是……皖儿?”暮云忠的声音带了微微颤抖,连带着身体都轻颤起来。
天纨抿了抿唇,深呼吸一口气,揭开了面具。
暮云忠倒抽一口冷气,连连后退三步,他似受了极大的震慑,可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孩子……”他哽咽道:“我还以为……还以为……”
“师傅救了我。”天纨垂下眼帘:“我也无法面对当年的事。”
“那不怪你,好孩子,那不怪你啊!”
暮云忠老泪纵横,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来,将天纨抱在怀中。
天纨虽有点抗拒,然而这陌生的温暖,令他内心深处生出无尽的渴求。
“孩子,你怎么回来了?”暮云忠很快冷静下来,四下看了看:“此地不宜说话,先上车吧。”
天纨点点头,随他上了马车。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死了呢?”暮云忠打量着天纨,不住点头:“也不枉我这么多年的坚持。”
天纨内心不无动容,但他情感轻易不外露,也只是垂下眼帘。
“你去哪里了?”暮云忠追问道:“当年他说你和你母亲一起身亡,我就不信,可是找了多年也没有你的消息。”
天纨抿了抿唇:“我在金乌江底的水牢里待了几年,后蒙师尊相救又上山学艺,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你说的师尊,可是?”暮云忠面朝西方,微微拱手道。
天纨点点头。
世人若提“师尊”二字,基本指的是寐宗宗主天云子了。
“这也算因祸得福,因祸得福。”暮云忠欣慰道。
天云子收徒之事十分低调,除了寐宗内部知晓外,并未外传。然而他一直不收徒却是世人皆知。
所以暮云忠并未多问天纨从师何人,所学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