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纨不由在心中为楚云晖哀叹三声,估计这位中山王,迟早命归中山。
不过,如果华婉很难见,是否可以通过她这位传说中的相好呢?
还得在他命归中山之前,那自己得赶紧了,毕竟谁知道传说中喜怒无常的云照皇帝会不会明日就找个由头除了自己那位兄弟。
毕竟……
天纨心中一惊,当日宛娘儿子的遭遇,不正是与那位王爷有关?
我的个娘诶,那这位中山王,不是自掘坟墓吗?明知皇帝忌惮还不收敛,夹着尾巴做人,比如也寄情花鸟山水,再不行寄情不同的美人也行啊。
干嘛要寄情九鼎呢?
天纨在心里快速盘算起来,自己得赶紧再赶紧。
两日后觐见皇帝时,就要想办法跟这位王爷拉近乎。不用深交,最好提一提向往云照美人,再提一提锦一阁的闻名之类,估计就有机会见到华婉。
她琢磨着,中山王掌管礼部,正好与接待他们这种异国使臣有关,自己与他交流几句,估计不会被皇帝认为是中山王一党。
任汝默看着天纨眼珠子滴溜溜转,几乎立刻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暗暗一笑,只怕觐见之后,天纨就发现算盘拨错了。
他突然对两日后的夜宴充满期待。
于是打断了天枢第三次想夹红烧肉的动作,吩咐小二重新上了一盘清泉山药。
天枢对任汝默的敌意更加强烈。
自知道华婉并不在此,天纨便对舞台上表演什么无甚兴趣,却觉得挺累,想早点回去驿馆休息。
任汝默却拉住她,指指台上缠绵悱恻的唱段,细细跟她解释那云照民间极为盛行的传说。
天赋异秉的少女下山游历,遇到踌躇满志却无从施展的少年,少女拼尽毕生所学助其成功,却遭到少年有婚约的妻子的毒害,产子时身亡。
妻子实被陷害,但却被少年厌弃,发落于荒宅,凄凉苦楚不为人道。
其子长成后,与少女的儿子展开了争夺家产的纷争。
而爱慕少女的师兄一直隐藏于事,为报仇,也卷入了这场争斗。
“这个故事,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天纨皱了眉头问道。
一旁的天枢凉凉道:“任兄,你们云照国这么开明啊,连皇家秘事都能拿出来编排?”
任汝默微微一笑:“不过市井传说,无根无据,只当闲来无聊听一听,又有何妨?”
天枢嗤笑一声,却不再说什么。
天纨却恍然大悟,张了张嘴,但看着皮笑肉不笑的二人,还是闭了嘴。
她也不明白,怎么天枢跟谁都谈得来,就是跟任兄不对付呢?
“这一折叫《梧桐雨》,讲的是少年与少女在梦中相见,互诉情长,却被雨打梧桐之声惊醒。”
任汝默指着台上:“这一段,你听听。”
“见杨柳袅翠蓝丝,芙蓉拆胭脂萼。见芙蓉怀媚脸,遇杨柳忆纤腰。常记得碧梧桐荫下立,红牙著手中敲。她笑整白凝练,手随观释乐,把个儿人心事瞧。到如今翠盘中荒草满,芳树下暗香消。空对井梧阴,不见倾城貌。”
天纨听着听着,与天枢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白凝练”、“观释乐”、“心事瞧”,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