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猛地推开,华大人一脸怒气冲了进来,四处寻找。
华婉站在一树桂花下,静静看着他,显出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来。
“那小子呢?”
华婉摇摇头:“不知父亲说的是?”
“楚云晖呢?”
华婉微微一福身:“父亲说话要小心,这是女儿的闺阁,怎会有男孩子在。”
“别以为我不知道。”华大人额上青筋暴起:“他明日就要随瑞王回封地了,今日能不来与你告别?”
华婉倒不理会他了,坐在琴边,摸着琴弦。
“哎呀,女儿,你的手怎么啦。”华夫人先发现她受了伤,一脸担忧,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过去,急急唤医女过来为华婉包扎。
华大人见爱女受伤,再怒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婉儿,你要知道,你毕竟已与云时定了亲,若是传出不好的名声,连累的可是你的一生啊。”
华婉头轻轻别到一边:“连累的只是女儿的一生吗?”
“如今朝堂形势莫测,瑞王与太子大有相争之势,我们只能选择太子一方。”
华大人的语气多有遗憾,刻意压得低低的:“我知道,云时太过忠厚,生的也平平,可是,他是太子的长子,将来他要是坐了皇位,你可就是皇后了啊!”
华婉眼中显出嫌恶来。
“女儿并不是不喜欢云时的傻,女儿只是想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你还小,懂什么叫爱?”华夫人见丈夫脸色变了,连忙打圆场。
华婉却看着华大人:“若是女儿,这一生只想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呢?”
“这由不得你。”华大人终于大怒。
“去,把小姐锁在绣楼里,再派家丁加强防守,谁都不能进来。”
“老爷,你不能啊。”华夫人苦苦哀求。
华婉却头一扬,转身走进了绣楼中。
她刚一进门,却是吃了一惊,连忙转身把门关上,将要来劝说的母亲挡在门外。
“婉儿,你开门,母亲跟你说说。”
“母亲,不用了,我想静一静。”华婉强掩语气中的震惊。
“女儿,母亲知道你与寻常女子不同。可是,我们女子的命运,哪能由自己决定?还不是由着这世道。你父亲身在朝廷,更是身不由己,你要理解他。”华夫人劝着女儿。
“你屋中那扇屏风,不就是太子对我们的承诺么。”华夫人又道。
她不提屏风还好,一提,华婉只觉得心惊肉跳。
“母亲,女儿知道,让女儿好好想想。”她紧紧盯着屋中一处,语气稍显仓皇。
只是外面的华夫人听来,女儿是有松动,这才点点头:“你好好想想,我去求你父亲不锁你。”
听得母亲的脚步离开了园子,华婉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却随着门缓缓滑落。
她的眼前,那架象征着她未来身份,与她华府满门富贵的屏风,被人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满屏的娇花全都失了颜色。
那道口子后,透出屏风后幽暗的内室,仿佛一只巨兽,张开了大嘴。
“小……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小丫鬟正是彩鸢,此时已经吓傻了,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华婉深吸几口气,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