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何要为你求情？”楚天曜的心落下了。
“也许，是师傅拿什么要挟她或者交换吧。”楚云晖淡淡道：“他们不都出自寐宗么。”
楚天曜立刻想到天纨与天枢下山的另一个目的，找到多年前被盗的《释梦法》上卷。
他看着楚云晖，这个他曾经嫉妒的弟弟，这个他曾经提防的弟弟，如今，也终于可以平和得毫无掩饰地相对。
“我会留你性命。”楚天曜的心软了一点。
“谢谢，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我也好跟父皇母妃相聚。”楚云晖昂着头。
“带他去寿春宫。”楚天曜吩咐道。
他一出天牢，李长安迎了上来，低声汇报，林承泽大人回来了，正在宫外求见。
楚天曜脚下一顿：“带他去芙蓉苑。”
芙蓉苑中，天纨在暖香帐中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医官、医女、宫人进进出出，不发出一点声音。
皇帝站在外间，身后是林承泽。
“陛下，”他一身仆仆风尘，语气颇具感慨：“臣不辱使命。”
“她是？”楚天曜负手站在窗前。
“她是寐宗的天纨，也是云映的天晥。”
“她是暮云昌的女儿，是云映公主，对吗？”楚天曜猜测。
不想，林承泽却摇摇头。
“那是？”楚天曜倒了杯茶递给他。
“陛下想必知道，暮云昌不过是云映国前代女王的王夫。他本姓谢，因后来成为国君，才改姓暮。”
楚天曜点点头。
在云映国百姓的记忆里，女王温柔美丽，但不擅治国理政，于是将王权交给丈夫。女王多年未出，便允许丈夫广纳后宫，也便有了宠极一时的花蕊夫人，与万千宠爱的百花公主。
然而事实上，女王育有一女，这位公主出生时天空炸响霹雳，降下数个巨大的火球。
而这个小公主在其后，也显出与常人不同的天赋来。
具体是什么天赋，没有详细的记录，只知暮云昌认为此女不详，是云映传说中的修罗女，会将王朝带向灭亡。于是将其囚在女王寝宫后院之中，不为外人所知。然而公主六岁时，女王与暮云昌发生争执，她突然失控，本想保护母亲，不想却将其误杀。
之后，她被关押在云映国最绝密也最多机关的湖底水牢，直到九岁，被天云子牺牲数十名弟子，开启醉梦大法救出，之后，女扮男装易容留在寐宗之中，由天云子亲自教导。
而暮云昌，在女王身故之后，极力磨灭女王的痕迹，可云映皇族知晓，并按照当年女王下嫁时的约定，如若女王遭遇不测，楚云晟要在十二年后，还政云映正统王族。
距离云映女王身故，已有十一年。
楚天曜听到这里，浑身微微发颤。
林承泽长叹一口，一字一顿，无比郑重：
“所以，她是云映前代女王慕天天惢（rui）之女，慕天晥，也是云映国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楚天曜手中的茶盏砰然落地。
李长安跌跌撞撞闯进来：“陛下，中山王，在寿春宫内自刎身亡了。”
楚云晖自刎之时，遥远的天云山某处，寐宗的寐境之地中，天云子的手心一亮，多了一枚血色的珠子。而太极宫中最隐秘森严的寿春宫里，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突然睁开了沉睡已久的双目，发出“呀呀”之声。
《无憾纪》上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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