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淡淡一笑，没说话，转头跟熹妃说起皇帝新赐的一批贡缎棉，纪昭仪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坐回位置上，脸色略带不豫。
她旁边是纪昭容，凑过来低声道：“天天见的，不就容易厌烦么，何况还是这样去催请的事。咱们那位陛下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了？”
纪凝眸是纪昭仪纪凝瞳的姐姐，少时在府中皆是长姐的做派，姐妹俩同时进宫，不料妹妹生下皇长子跃居她之上，也跟着骄横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些年来多少有点不平。
此刻她习惯地劝说，不出意料，纪凝瞳把脸扭向一边，跟对面的孟昭仪说起孩子来。
随着时间消逝，众妃嫔都开始低声三两议论，殿阁里一片“嗡嗡”之声。皇后身边的明熙姑姑频频看钟漏，又翘首看向殿外。
就当皇后也开始显出急躁之色时，终于听到内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众妃精神一振，纷纷起身跪迎圣驾。
楚天曜一身秋香色常服阔步走了进来，抬抬手示意众妃平身。
他坐在上首，皇后侧过身低声问候，皇帝没解释自己缘何来迟，只一挥手示意庭选开始。
之后，秀女们三人一组走进来，并排站好，由内监通报姓名家世，若皇帝有兴趣，便会问几个问题。
第一批三名还没站稳，皇帝一挥手便算落选了。
第二批三名也是如此，甚至都不等内监说出名字。
第三批皇帝只选了一位，正是那位皇后母族的表妹。
众妃看着皇帝斜坐在椅子上，显出略微不耐烦的神色，而他身边负责初选的皇后脸上颇为紧张忐忑。
第四批正要进殿，皇帝突然道：“一次只能三人吗？”
皇后立刻回禀大选时一次九名，只是这次一共才二十七名秀女，故分成九组，一组三名。
其实她本意是皇帝从每组中选一名出来，正好九名。此刻见前九人才选了必然入选的那位，开始担忧自己的私心是被皇帝看穿了。
皇帝点点头：“皇后费心了，还是一次进来六名吧。”
李长安在旁边小声解释道陛下前朝还有要务，这是抽空过来的。
皇后微微一笑谢过他，示意内监重新安排秀女进场。
剩下十八名只需三组，皇后小声提醒皇帝还需选出八名。
皇帝“哦”了一声，目光并未在那些秀女身上多流连，反而变成皇后察言观色，负责问话。
这一改变，反而从第一批里就选出了三人，都是朝中几名大员的家眷。
第二批里皇帝稍稍起了点兴致，亲自问了两名秀女可读过书，一名读过，一名没有，结果两人都入了选，也令下面坐着的妃嫔们摸不清皇帝的喜好。
等到最后一批，天上彤云密布，天色暗如黑夜，一道闪电撕碎天空，之后一连串的炸雷平地响起，大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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