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累泉就赶紧起身去了主院,林承泽起身时,就看到他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这是怎么了?”
累泉把前一天的事告诉了他,言语间不住叹气。
林承泽笑道:“这等好事,你叹什么气啊。”
“公子试试啊,美人在侧却不能……”他辩道:“人家又不是公公。”之后再度叹气:“公子近日给我安排些外出的差事吧,不然我要么熬死,要么失礼。”
林承泽呵呵笑了半天,直看到累泉委屈的小眼神才收住,他点点头,语气已严肃起来:“就是熬死也不能失礼,懂吗?行了,你这几日就去几个庄子巡视吧。”
累泉这才长舒一口气。
林承泽下午给他安排了去临近几市的庄子办事的活儿,正好是秋收时节,又要求他盘点各庄财产,预计今年盈收等等,这一去恐怕至少要半个月。
累泉将衣物装好,他虽是林承泽的贴身小厮,但其实并不追求奢华,衣物也就那几件,正收拾着,听见院门一响,脚步声消失在西厢。
他突然笑起来,那脚步飒爽,但落地也不失轻盈,就像她,看着爽利,其实也不乏温柔。累泉跟着林承泽,不是没见过美女佳人,可在他眼里,她们都没有黄媖好看。
若是她用心打扮打扮,便是皇妃也做得的。
累泉不由打开五斗柜,从最下面摸出一个荷包来。他犹豫片刻,内心十分挣扎,最后还是换上一副寻常神色,哼着小曲,是轻松的姿态,走进了西厢。
“我明日要去庄子上。”他说着进门,一抬头,黄媖正在妆镜前拆去发髻,许是挽的时候没梳好,此刻头发尾端纠缠在一起,梳子梳不通,她扯着,眉头一皱,显然是揪痛了。
“我帮你梳吧。”累泉不知是什么鬼使神差地让他说出这句话。
黄媖望了他一眼,竟也没推辞,将梳子丢了过去。
“我头发太硬了,总是缠住。”她颇为懊恼道:“真想一剪刀剪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剪去呢。”累泉忙劝道,其实在他看来,黄媖那一头秀发堪比锦缎,此刻被烛光一照,更镶了一层金边,比什么珠玉首饰都更美。
“我是孤儿,没这个忌讳。”黄媖“呵呵”笑道:“我们云映国也没这说法。只是女子皆以长发为美。其实在宗门里,也有如男儿扮相的师姐,行走江湖才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