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度早早地就出了门。
许芷珊醒来后看着桌上的早餐和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心中突然被揪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
于小沁似乎感觉到了许芷珊的情绪波动,歪着小脑袋问道:“珊珊阿姨,叔叔准备的早餐这么丰盛,你为什么要哭呀?”
许芷珊听后一愣,随即强笑着问道:“阿姨很开心呀,小沁为什么这么问呢?”
于小沁听后摇了摇脑袋,认真地说道:“小沁明明看到阿姨的心在哭,为什么要骗小沁呢?”
闻言,许芷珊似是被于小沁戳到了痛楚,眼眶红了几分,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幽怨问道:“小沁,你觉得你陈叔叔的人好吗?”
“当然好呀!”
于小沁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陈叔叔是我见过最好的大叔叔,如果小沁大一点的话,好想嫁给他呢!”
听着她童言无忌的话语,许芷珊一阵失神。
连这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都喜欢陈度,为什么自己就想着要离开呢?
许芷珊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气愤,口口声声说对他没有感情,可是当她看到萧倪脖子上的那条红水晶项链的时候,她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平淡下来。
而且直至今日陈度依然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解释,仿佛这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她好几次想问,可话到嘴边却成了离婚,更重要的是陈度竟然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直截了当地答应了。
在他的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许芷珊越想越气,随后渐渐收敛起了自己心中悲伤,安抚好于小沁后,从房间里拿了一支笔,看都没看直接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另一边,陈度根本不知道许芷珊此时心理波动的一些想法,得知陈博超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因为伤势太重,依然还在陈家老宅休养,随后就直接让郭奉先接他过去了一趟。
陈度推开房门之后,一个多月未见的陈博超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到三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滋生出了白发,骨瘦如柴,靠着营养液来苟延残喘。
想来前段时日的那次刺杀,给他的精神摧残太过剧烈了些,身体上的伤想要愈合容易,但是心里的伤想要愈合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家中的保姆见到陈度之后立马站起身来,恭敬地喊道:“少爷.您回来了?”
陈度点了点头。
她这一声让陈博超浑身一颤,木讷地转头看向了门口的陈度,犹如封尘般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光亮。
陈度淡笑了笑,随后走到床边说道:“还好,命没有丢,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陈博超听后将头转了过去,嘶哑着声音说道:“你想笑就尽管笑吧!”
陈度耸了耸肩,没有否认:“如果是在小时候,或许我会幸灾乐祸,但是现在.”
他没有说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陈博超听到这话后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自嘲:“看来这些年,整个陈家只有你看的最明白,你既然早就知道陆秀琴的真正面目,当初为什么你不去跟爷爷告发她?”
陈度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就凭我以前在陈家的地位,如果就那样莽撞地去告发,别说陆秀琴,就算是你恐怕也不会放过我吧?”
闻言,陈博超沉默了。
陈度说的没错,当年陆秀琴在陈家可谓是一家之母的地位,就算是陈老爷子都敬她三分。
可是陈度当时却是一个被所有陈家人都唾弃的废物,无能庶子,如果贸然站出来告发陆秀琴,非但不会引起陈家警觉,反而会让陆秀琴和他视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