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事了，上天保佑
大雨滂沱。
曾经短短的路程，今天仿佛怎么都走不完。
一路上，江晨都浑浑噩噩，直到撞上一旁的绿化带，额头狠狠地磕伤，她消失的意识才逐渐回笼。
“陆总，那好像是夫人的车！”等红绿灯的温开突然惊呼一声。
陆南辰拧着眉头，摇下车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透过雨幕，一辆熟悉的格外扎眼的轿车撞碎了路旁的花坛，车头翘起，车上没有丝毫动静。
“对不起，陆总，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夫人现在应该在家休息。”温开见他脸色大变，赶紧摸了摸鼻子，心里暗骂自己多事。
陆南辰没理他，连伞都顾不上撑，径自冲进了滂沱大雨里，用备用钥匙打开车门。
入目的，是江晨鲜血淋淋的小脸儿，还有一双迷惘涣散的眼睛。
他的瞳仁剧烈紧缩，二话不说，弯腰松开她的安全带，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从驾驶位抱出来。温开撑着伞紧随而至，帮忙将她送到了车上，然后打电话处理后续事宜。
“江晨，你看着我。”陆南辰抱着她，全身崩的僵直。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掉她额头的血迹，一边不停地问她：“头晕吗？还伤到哪儿了？”
怀里的人儿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陆南辰这才发现，自己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个人离他而去。
“我没有。”
江晨摇了摇头，抓着他衣角的手止不住的抖，“外公被车撞了，他年纪那么大，骨骼脆弱，麻烦你送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陆南辰的心无端收缩。
他动了动嘴唇，到底一个字也没说。
“求求你，送我去军区医院好不好？”
江晨把他的犹豫当做拒绝，愈发死死地抓住陆南辰的袖子，声音都慌了。
“去军区医院。”
陆南辰沉声吩咐。
看着这样的江晨，他心中刺痛。
“谢谢。”
江晨麻木地吐出几个字，并没有因此放宽心，外公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是她逆流而行的唯一慰藉。
十五公里的路程，在下班路上显得无比漫长，当江晨在陆南辰的陪同下冲进医院长长的走廊时，就看见舅舅低着头，满脸胡子渣的站在门外。
“还在抢救。”
江晨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望着手术室，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陆南辰一言不发，就这样陪着她，担心她随时会在自己面前倒下去。
可是，没有。
她就像一个木头人，机械地跟着舅舅江莫霆去办手续，机械地缴费，机械地望着。
“休息一下，好不好？”一直忙到半夜，他心疼了，终于忍不住劝她。
江晨僵硬的转过头，哑着嗓子跟他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去医院请个假。”
舅舅也不友好地看向他，“陆总，您是一个连自己婚礼都没空参加的大忙人，就不用跟我们一起守了。江晨有我看着，不劳您费心。”
陆南辰抿唇不语。
他很清楚，当年婚礼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所有人的心上，江晨忘不掉，江家的人更不会轻易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