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栏没有多说,将茶水一饮而尽,让罗哥领我们看小罗。
小罗在屋里钻了好几天,除了上厕所就没出来过,到了房门外,便听到屋里低沉的锯木头的声音,罗哥推开门,便是一股子霉味混杂着长时间不洗澡的臭味扑鼻而来,而中邪的人不喜阳光,小罗的屋里非但拉着窗帘,还用胶带将窗帘贴在墙上,不留一丝能照进光的缝隙,蓬头垢面的小罗就坐在这昏沉的屋子当中,低着头,十分机械的举着木头,对我们的到来无动于衷。
罗哥喊他一声,小罗没有反应,罗哥还要再叫,冯栏伸手制止。
冯栏让我们留在门外,免得一群人涌进去刺激到小罗,他独自进屋,缓缓走到小罗身边,歪头看了看,试探道:“小罗?”
小罗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忙着手中的活儿。
冯栏想了想,蹲下身子,一点点抓住小罗的手。
小罗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有两片病态般红晕的脸蛋,盯着冯栏问道:“你要做啥?”
“没啥,就是跟你打个招呼。”冯栏看看一旁已经成型的粗糙小棺材,问道:“这棺材是你做的?手艺不错呀,你做这玩意干啥?”
小罗言简意赅:“用。”
“给谁用?”
“自己用。”
这句话把罗哥两口子吓了一跳,罗哥神情一慌就要进屋问个清楚,我赶忙将他拉住,免得影响冯栏。
冯栏简短思索,对小罗说:“那你不用忙活了,你用不着这玩意,我是来给你驱邪的。”
小罗怔怔的看了冯栏几秒,突然咧嘴一笑,对冯栏说:“那给你用。”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锯条向冯栏脸上划去,幸亏冯栏反应快,抓住他的胳膊扑了上去,用那一身肥膘将小罗死死压在身下,扭头朝我们喊道:“快来帮我按住他。”
骤变突生,我们有些慌乱,一股脑挤进屋将小罗按住,他疯狂挣扎,却不是鬼上身那种力大无穷的状态,被我们按着无法挣脱,只能像狂犬病发作似的咧着大嘴咬我们,并发出古怪的吼叫,喷我们一脸口水。
有我们帮手,冯栏就爬起来了,拍拍身上的木屑,指挥我们将小罗抬到院里晒太阳。
院里有棵树,我们将小罗按在树上,下午三点的毒辣阳光稍稍赶走小罗身上的邪气,他挣扎的力度稍弱,只是哼哼唧唧的扭着身子跟我们折腾,双眼通红,还流了不少口水。
看到儿子的惨状,罗哥媳妇忍不住哭了起来,冯栏则回车里拿了墨斗和一瓶不明成分的暗红色液体,倒进墨盒中,拉出染红的墨斗线,将小罗紧紧捆在树干上。
墨斗是古代建筑工用来测量直线的工具,具有一定的辟邪效果,但与罗盘一样只有个象征作用,墨斗线也是普通纱线,谈不上多结实,可小罗被墨斗线缠住之后,冯栏让我们撒手,就看小罗好像被钢丝牢牢捆住,任他左摇右摆也无法从墨斗线下脱身,想来是那暗红色的液体在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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