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蒋先生去车站接到秋伯,是个六十出头,稍稍留着缕白胡子小老头,衣着简单,身形清瘦,左右小臂上各纹着四个印刷体大字,大富大贵与出入平安。
秋伯进屋,看到我和阿发仔便是一愣,随后笑道:“这两个倒霉蛋子!谁是吴鬼?”
我举手示意,秋伯毫不啰嗦,走到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个乒乓球大小的白色药丸,递到我嘴巴,说道:“整颗吞下去。”
我依言照做,费了好大劲才将药丸吞下喉咙,品品滋味,有股樟脑丸的味道。
秋伯让我脱了上衣,顺手在阿发仔身上抓条蛇,当皮鞭似的狠狠在墙上摔了两下,将那赤蛇摔死后,用小刀子撬掉鳞片,掌心挤了点蛇血,在我肚子上画一道符,随后双手合十,狠狠蹭一阵,一双手按着我的肚皮,闭眼念咒。
没一会功夫,我觉得他手心发热,捂得我胃里暖烘烘的,而我灌了大半夜白酒,即便一会吐一次,胃里依然存着不少酒液,随着秋伯的动作,酒精在我肚里翻江倒海,我阵阵作呕。
还有一股浓浓的樟脑丸气味涌上喉咙,好像他确实给我吃了一颗樟脑丸,被他双手的温度融化。
胃部疯狂蠕动让我好几次差点吐出来,硬憋回去,等秋伯收功,对我说:“快去吐,争取把胃液都吐光,否则还得再来一次。”
我跳下床,没等跑到院里便扶着墙,在走廊狂呕起来,我整夜没进食又吐了七八回,胃里早就空荡荡,却不知从哪冒出一坨烂面条似的东西被我呕出来,还沾着红色绿色的液体,混杂酒味樟脑味,极其恶心。
要不说阿发仔找了个好媳妇呢,长的漂亮还会照顾人,我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拍打我的后背,等我吐完了,她也不嫌恶心,拿来扫帚簸箕要收拾。
我哪好意思麻烦她,抢过扫帚打扫起来,等我收拾完那摊呕吐物,再回屋里,就见秋伯坐在床上,逗弄缠在他胳膊上的小蛇。
早听说过秋伯,却是第一次见这老头,麻烦他从澳门跑来给我解蛊,我诚恳道谢。
秋伯说:“舒心是我小兄弟,你不用不跟我客气,”他指着阿发仔说:“这小子身上的猫鬼不好处理,最好是让放猫鬼的人把猫鬼收回去,强行抓出来对他身体有很大损伤,电话里也没听明白,你再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秋伯听到给我下蛊的是个女人后。
他问:“给这小子放猫鬼的也是这个女人么?”
“应该是吧,我俩都是喝了她敬的酒,然后就出事了。”
秋伯嘬嘬牙花子,有些为难的说:“放猫鬼和下蛊不一样,下蛊只需要一包蛊粉,放猫鬼,下蛊粉只是方式,还要修法人随身带着猫鬼,如果这女人是个修法人,可就有点棘手了,住在山沟沟里的苗族,只有学黑巫术的法师才会养猫鬼,但苗族的黑巫术传男不传女。”
我提醒道:“小雅是个女人。”
“我知道,黑巫师在苗寨地位很高,为了延续传承,家里没有子侄男丁,就会把黑巫术传给女儿,也就说这小雅还有个学黑巫术的老爸,收拾了她,她老爸还要报仇,要是她老爸没了那更完蛋,全寨子就指着她看病救人,主持祭祀,她有个三长两短,满寨子苗人都会冲下山砍你们。”
“那咋办?咱偷偷收拾她,别让人知道?”
“人家寨子里的巫师丢了,肯定找政府要人,你能瞒得住谁?还是先跟她谈谈吧,客气点,只要不是那种未开化的苗寨里出来的,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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