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温柔缠倦,周身的清苦药香萦绕,若水底绵密柔韧的水草,将将谢玉瓷围拢包裹起来,安抚她那难以启齿的羞恼和愤怒。
而或许这话太惑人,她身处其中,明明只要挪挪脚步就能离开,可偏偏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动都不能动。
谢玉瓷红了眼圈。
她这辈子,还从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
此人乱七八糟的说一大通,但都是歪理。她是被打败了,可她也从没招惹过他啊。
她又有什么错?
裴容在一旁,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小姑娘总算折腰了,跟他想的一样,是个身娇腰软的小美人。
可驿站那晚还没哭呢,到底是个小姑娘。
有些后悔刚刚的话太重把人欺负的很了,裴容叹了口气,“莫哭了,早知本王就不说那么多了,谢府宴客那日也不点醒你了。这些事你都当忘了行不行?”
谢玉瓷的泪意生生被逼了回去。
她还是低估了裴容的无耻程度?
说过的话还能当没说过?她都听到了还能忘记?
好没有道理!
她狠狠道,“不行!”
裴容“啧”了声,“那本王替你杀了陈家那公子,给你出气,这总行了吧?”
谢玉瓷吸了吸鼻子,“也不行,用不着你帮忙。”
裴容不是太高兴,那双好看的眼睛落到谢玉瓷身上,拖长了音调,“要不,把魏淑华给你拖过来,罪魁祸首,计谋元凶。”
瑞王好商好量,谢玉瓷油盐不进,“都不用。”
她抬起那双如被秋水洗过一般的杏眸,“这事儿王爷别管。”
“打不过你,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可若是连陈家和魏淑华都斗不过,我也不必活了。”
春日的明亮光线落入她的瞳仁中,波光动人。
裴容心底的那些火气,被这眼神一撞,悄然散了。
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三次不行。
但谢玉瓷确实是个例外。
“好。”他点头。
谢玉瓷轻呼了一口气,她既然想通了,也不矫情,直接道,“王爷的身体,很难治。”
裴容毫不意外。
他得病,何止是难治。他能活到现如今,羖大夫原本的络腮胡就只剩下了三小撮。
“或许还有办法。”谢玉瓷又道,“但臣女现在还没找到。”
这话倒不是安慰裴容。
沉吟了片刻,谢玉瓷道,“臣女的医术,传承有些许特殊,只是还缺失了一部分。若是能把缺失的那部分补上,或许能找到救治王爷的方法。”
说罢她补充,“只是或许。”
裴容瞧着谢玉瓷,说不上失望可也说不出惊喜,只点了点头,“好。”
谢玉瓷凝思片刻后又道,“臣女再给王爷开个方子。”
她师从家学,自打会认字读的就是医术,开蒙便是脉案。云隐婆婆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教不了她了。
这些年,她几乎读尽天下医书。
可裴容的脉案,却复杂至极。
明明是衰败羸弱的早夭之相,可偏偏又有一丝邪异的气息吊着。他病骨支离,连抬抬手都觉得累得慌,可有时候却又强到可怕。
瑞王裴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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