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睁开眼睛,他神色惫懒,眼底却精光湛湛,“阿瓷,人心是很复杂的。皇兄的确待我极好,可这份好也需要用心去维持,小心的衡量,方能天长日久的维持住。这天底下,唯有亲爹亲娘会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的为自己的子女考虑。”
看了眼谢玉瓷,他又补充,“还有就是我对你。”
他难得如此正经,谢玉瓷微微一愣。
然而再看过去,裴容已经再度垂下了眼睛,没骨头似的靠在迎枕上还对谢玉瓷招招手,“阿瓷坐近一些。”
谢玉瓷从他手里抢过了衣角,非但不靠近,反而远离了一些。
裴容嘟囔,“你可真狠心,我这昼夜不停的赶了那么远的路,还冲进去救你,累都要累死了。”
被他念叨的负罪感陡然升起,谢玉瓷无奈靠近了一些。
裴容长出一口气,靠在了她身上。
他周身的气息立刻包围过来,带着草药味道的清苦气息,还有仍然萦绕在他身上淡淡的烟火气。
气息充斥鼻端,谢玉瓷却忽然想到了刚刚在医馆里的时候,大火灼烧烟尘四起,而他如同神迹,从天而降。
来得刚刚好,再没有那么的及时。
她心中极软,正要问问他这么多天去了哪儿,又都是干什么的时候,忽地听到了沉稳安详的呼吸声,再仔细一看,裴容竟然已经睡着了。
靠在她的身上,睡得稳稳当当的。
谢玉瓷抬起胳膊,小心翼翼的拨开他散乱的头发,看清了靠在肩膀上的那张脸。这一段时间没见,裴容又瘦了一些,原本就苍白的脸在睡着了之后愈发显出了病弱。
鸦青色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就连唇色都是白的,衣衫宽大,病骨难支。
谢玉瓷叹口气,悄然捏住了裴容的脉门。
是操劳过度的脉象,但也能感知到裴容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但很显然,药物能达到的效果随着用药时间的变长而逐渐变得有限,并且越来越不见效了。
时间在琢磨着如何修整药方中一闪而逝,待到马车停下,谢玉瓷方才发觉已经到医馆的门口了。不知何时裴容也醒了,一双眼睛睁开,不见半点疲态反而熠熠生辉。
“阿瓷就这么看了我一路吗?”裴容问,“还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松开?”
谢玉瓷叹口气放开手,“王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道都说出来吧。”
“也没有什么了。”裴容一本正经道,“就是觉得阿瓷怎么就不能像我这般诚恳真实呢?”
谢玉瓷再次叹口气,“能。这会儿臣女诚恳真实的想法就是,王爷您实在是想多了。”
“之所以抓着您的手,是因为要替您诊脉,琢磨着怎么改药方才更适合你。也没有一直看着你,只是忘了转头而已。”她如实道。
裴容一脸受伤,“阿瓷你就不能不说这大实话?”
“可王爷不是让臣女实话实说吗?”谢玉瓷反问。
裴容,“……”
这副无话可说的表情,还真是让人看的身心舒畅的很,谢玉瓷弯唇笑道,“二皇子并不缺伴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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