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瑞王还是谢玉瓷,都不可能放过他,放过白家!
在这一刻,白崇德从心底生出巨大的恐惧,这恐惧让他手脚发麻,呼吸艰难。
身旁的下人眼看白崇德浑身颤抖呼吸急促面色惨淡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喊了声,“神医!”
白崇德紧紧掐紧掌心,方才找回一丝理智,“回去!”
第一声含糊不清,下人并未听清。
他又重复了一声,“回去!”
要立刻离开京兆府,要远离瑞王和谢玉瓷,离开雍都,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这一次下人听清了,然而才刚刚扶着白崇德回到马车中,还不待马车转头便被人拦住了。
齐鑫抱着剑冷冷的站在外面,“白老爷子这是想去哪儿?你那孙子,可在京兆府的大堂里等着你呢!”
白闲庭的确在等着,他知道击鼓鸣冤之后,瑞王和谢玉瓷一定会来,而祖父也会来。
并且就连祖父的反应他都想好了,一开始会怒骂自己还算不算是白家的子孙了,其次便会哀求,拿出这么多年的祖孙情分哀求。
想通了祖父会做什么,白闲庭的心里异常平静。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祖父竟然是被人架进来的,苍老的脸上是明晃晃的惧怕。
看清楚他的惧意,白闲庭弯唇一笑。
祖父终于知道怕了,怕就对了。白家做过那么多的亏心事,早就该怕了!
这一笑正好被白崇德看到,他脑中轰然炸开,怒意冲破恐惧,“白闲庭,你还算是白家的人吗?”
果然是预料之中的话,白闲庭瞧着他,竟忽的伸出胳膊咬掉了一块皮肉。
血淋淋的皮肉被扔到了白崇德面前,白闲庭平静道,“先还你一块,等到白家事毕,我会全部还清,行不行?”
连皮带血的肉,看得人头皮发麻。
裴容反倒饶有兴致的看了白家祖孙俩二人,轻哼了声,“倒还有几分血性。”
将白崇德震住之后,白闲庭跪地,对也已经赶来的京兆府尹孙仓平道,“大人,草民有冤情要报。”
京兆府门口的大鼓,等闲是不得被敲响的。
除非真的是天大的冤情、深重的大案,否则要受到严惩。
孙仓平之前便和瑞王以及谢玉瓷打过交道,此刻再见瑞王带着谢姑娘,又见底下的亲孙子竟然状告亲外祖父,不由胆战心惊的。
勉强压下忐忑的心,孙仓平道,“你有什么冤情?”
白闲庭一字一顿,“草民要转告白家白崇德,白家医馆里的药材以次充好以假作真草菅人命,并且还要告白崇德与他人合谋放火行凶!”
竟是把刚刚击鼓鸣冤之时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下来,青年人声音郎朗,“并且,草民有证据!”
“你胡说!”白崇德终于是忍不住了,急切辩解,“府尹大人,草民这孙子有病,他不是正常人,恳请大人明鉴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