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杨思平这话，羖大夫彻底愣住了。
他竟然从没有想过，神医曾经有把他收入门下，成为入室弟子的念头！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是真的吗？神医当年真的这么想过吗？
羖大夫张了张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找杨思平确定这话里的真假。
然而要问的问题冲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下。
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杨思平并没有理由骗自己，何况七十年前的事情了，早就已经过去了，撒这种无所谓的谎并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杨思平没有说谎，那么就是真的！
神医当年是真的，动过想收自己为入室弟子的念头！
也就是说，若是当年他不糊涂，不鬼迷心窍，不行差踏错，他已经成为了杨思平的同门！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隐姓埋名，无脸露面！
羖大夫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他痛哭流涕，苍老沟壑的脸上满是纵横的泪水，锥心的痛，锥心的后悔。
谢玉瓷瞧着甚是难受，撇开脸去。
裴容沉默的握了握她的手。
杨思平听着这般嚎啕大哭，神情不忍，“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提起不过也是想告诉你神医当年对你的看重。当年的事情，你做错了就是错了，神医将你赶走亦是理所应当。只不过后面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如今看来，你从神医的身边离开反而是对的。”
当年若非羖大夫离开，神医出事的时候多半会受到牵连，或许便死在了七十年前，又焉能有如今？
这话的意思羖大夫听明白了，他哽咽不止，“我愿意留在神医身旁。”
只要能留在神医身边，便是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羖大夫是性情中人。” 杨思平笑道，“能得你这一句，‘同门’这两个字你就担得。”
当年羖大夫做了糊涂事，的确罪恶深重。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当事人早已作古，即便斤斤计较又能如何呢？
元神医的一生也算光明磊落，不曾对不起过任何人，但结果呢？又有什么好下场！
活到这个岁数，杨思平早已看开了，“当年你糊涂，做下错事。但你也不也替瑞王瞧病了么？如今咱们做的是同一件事，就不提当年了。”
眼见羖大夫仍然面色潸然，杨思平又问道，“瑞王所中的碧落之毒，可是你告诉他的？”
其实不必问，所有人都清楚，瑞王为何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唯有羖大夫能告诉他。
而之所以再问一遍，无非是想让羖大夫打起精神而已。
果然，听到这个，羖大夫的精神好了一些，“是。在神医身旁的时候，我听说过这种毒。当年瑞王中毒之后，身子骨便极差，遍请名医却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其后偶然遇见我，方才知道中了碧落之毒。”
“我无能，一直无法为瑞王彻底解毒，杨老可有办法？”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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