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屋子后面发出了声响,拓跋清闻声摸了去,只见屋后的木板被寒风吹倒在地,走近细看拓跋清才发现打斗的痕迹,以及那被撞破的木板墙。
打斗的痕迹一直延续到断崖的下边,拓跋清低头向崖底一看,下面是一个碎掉的冰窟窿,一个身影也没有,又向四周看了看才找到下去的路,拓跋清下到断崖的下边。
脚下是冰层,因为还没到寒冬冰层并不是很厚,拓跋清靠近冰层破碎的地方,喊了句:“虽,你在吗?”等了好久听了好久,依旧没有任何回信,拓跋清决定下到里面一探究竟。
回到木屋中拓跋清开始寻找绳索,刚一进屋就看见了倒在地上那一老一少的尸体,拓跋清闭眼自责起来,心道:“如果不是我的原因虽怎么会杀这一家人。”想到这里拓跋清猛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件事可能永远都会留在自己心中,成为一个梗,挥之不去还一按就疼。
拓跋清找到了一条胳膊粗细的绳索,回到破碎冰层的边上向下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个冰层竟有五六米深,里边情况很复杂,一眼看不到底,被纵横交错的斜冰面挡住了视线。
拓跋清找了个比较平缓的地方将绳索固定,然后把另一头扔到下边,自己则一点点的爬下去,这五六米可爬了好久,心惊胆颤的拓跋清站在一块冰面之上,喊道:“虽!你在哪里?”
这句话被阳城虽听见了,虚弱的回答道:“你怎么还没走?”拓跋清闻声望去看到了一条腿,剩下的部分被冰面遮挡住了,拓跋清急忙问道:“是你吗?虽,我这就来救你!”
阳城虽脱口道:“大公子,是我,你别管我了,我的腿好像出问题了,疼得要命,根本站不起来。”
拓跋清一听更加着急了,说道:“你别着急我这就来,田蒙呢?”
阳城虽好一会才回答道:“他好像掉到了另一边。”阳城虽跟田蒙一起掉到冰层下边,巨大的冰块将阳城虽砸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刺骨的寒意惊醒,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了拓跋清的呼喊。
这时候田蒙突然大喊一声:“拓跋清,我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拓跋清没理会他,但是阳城虽可不能忍,笑着道:“田蒙,你就等着被冻死吧,要不你现在过来把我们两个都杀了?”
田蒙推了推压着自己左手的冰块大怒,疯狂的敲打着,阳城虽似乎猜到了田蒙的情况,笑着道:“你没被砸死还真是命大,不过你没有我这么幸运,因为有人来救我了。”田蒙冷静了下来,道:“再见之时就是我杀你之日。”阳城虽淡淡一笑,道:“我等着!
这时候拓跋清已经把绳索绑在了阳城虽的身上,阳城虽见拓跋清已经爬到了冰层上面便笑着对田蒙道:“行了,我上去了,希望你不要被冰封在这里。
田蒙苦笑道:“这里可困不住我,你不要太高兴,总有一天我会出现在你熟睡的床榻边上,然后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杀了你。
阳城虽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对田蒙道:“我等着!声音越来越远,田蒙知道阳城虽被救走了,自己看了看压着左臂那一人大小的冰块道:“我怎么能被困在这里?”说罢用力拉扯起来。
阳城虽被拓跋清背到了屋子中,左腿的伤很严重,连阳城虽自己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更记不起来是被什么东西所伤,拓跋清往炉子里面添了柴火,炉火并没有烧的旺起来,却被木柴压灭了。
阳城虽忍着剧痛笑着道:“大公子,炉中没有底火了,木柴怎么能烧起来?”拓跋清有点尴尬的道:“那该怎么办?”
阳城虽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道:“填些细柴,重新点燃就好了。”话音刚落便龇牙咧嘴起来,左小腿的面骨已经凹陷进去,鲜血顺着小腿流个不停,阳城虽开玩笑似的道:“大公子,你先别管那火了,如果我不止血可能就要挂了。”
拓跋清一听急忙忙的来到拓跋清身边问道:“我该怎么做?”阳城虽指着自己的伤口道:“包上就可以,别的你也做不来。”
听了这话拓跋清从没有了气息的孩子身上撕扯一块布料下来,胡乱的包扎起来,一边包阳城虽一边说道:“大公子一定要包紧了,不然止不住血的。
拓跋清用力拉了拉布料,献血很快便渗了出来,拓跋清见状急忙问道:“这怎么办?
阳城虽苦笑道:“大公子,你还是继续生火吧。”拓跋清已经毫无头绪了,阳城虽把长剑扔给拓跋清道:“火点着了把剑烧热。
拓跋清意识到了不妙,随口问道:“烧红剑干什么?”阳城虽随口答道:“止血!
“止血?怎么止血?”拓跋清看着手中长剑很是疑惑,阳城虽有些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道:“让你做你就做,想救我就要快点。
拓跋清知道人命关天,急忙点燃了炉火然后把长剑烧的通红,拓跋清从火炉中拿出长剑扭头对阳城虽道:“该怎么做?
阳城虽无力的睁开双眼道:“烫我的伤!”一边说着一边将左腿的衣物往上拉,拓跋清虽然有些不忍,但是这必须得做,如同酷刑一样的治疗方法让拓跋清不解。
伴随着一声嘶吼阳城虽昏死了过去,面骨的皮肤紧紧的聚集到一块,血确实止住了,拓跋清有些小兴奋的拍了阳城虽两下,高兴的道:“管用了!管用了!”可是阳城虽已经昏死过去了,拓跋清见状以为阳城虽死了,便一个劲的摇晃阳城虽道:“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摇晃了好一会阳城虽才悠悠转醒,眯着眼道:“我这招好使不?”
拓跋清无力的点了点头,道:“真好使,跟酷刑一个样!”
田蒙的胳膊连同肩膀都被压在了厚重的冰块下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田蒙需要做一个选择,要么被冻死在这个冰窟窿里,要么舍掉自己的胳膊。
冷风吹打着冰窟,田蒙被冻的缩成了一团,贴在冰面上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阳光一点点的消失,田蒙看着自己的手臂有些犹豫。
断了手臂,还怎么报仇?他的自信来自自己的剑术以及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能力,可是这些自信与能力都来自这双手,他舍不得,更害怕报不了仇,杀不了拓跋清。
思索了良久,田蒙缓缓的掏出匕首,忍着剧痛一点点的将胳膊上的衣物割开一点点的挑破皮肉,最后将连接的筋挑断,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田蒙一声没出,忍着巨痛,似乎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时间。
田蒙依靠最后的力量从冰窟中爬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的老高了,勉强站了起来,扫视四周,小心翼翼的接近木屋,他不敢现身,毕竟只剩下一只手,如何打的过拓跋清?
屋子里的拓跋清坐在火炉旁边,阳城刃的腿已经被包扎上了,田蒙看了看自己正在滴血的手臂心道:“我得进去才行,不然流血就能要了我的命,就算流血没能要了我的命,我也会被冻死。”
这时候拓跋清对阳城虽淡淡的道:“你不该杀了这一家人。”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那一老一少的尸体接着对阳城虽道:“每当我看到他们一老一幼躺在那里我就会自责。
阳城虽脱口道:“大公子,这一切都是我阳城虽一个人做的,你不必如此。
拓跋清苦笑,道:“事出皆有因,我良心过不去,倍受煎熬,现在连脑子都不能清净下来。”拓跋清的眼神没有离开那老人与小孩子的尸体,内心满是悔恨,如同千万把小刀不停的刺着。
阳城虽这些日子以来被折腾的太累了,再加上受了伤不多时候便睡了过去,拓跋清听着火炉里柴火噼啪的响个不停泪水也滑了下来,父亲的死亡,落魄的自己,这一切如同上天在跟自己开的玩笑,不知不觉带泪的目光又盯在那一老一少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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