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有,奴婢这些年待小娘无不尽心的……”
侯月容冷冷的打量着她,嗤笑道:“尽心?我看你是尽了心在世子身上了吧!如今你既无心在我这儿了,我也留不得你了,明儿个就替你寻个顶好的亲事,也算是全了你我主仆的感情!省得你人在这儿,心成日的飞出去。”
这死丫头要打了世子的主意,到时候她还能有好日子过不成?
身旁的嬷嬷一把将侯月容拦了下来,说着好话,“府里头没个正经主子,眼下小娘也是当家做主的了,也该有些气度才是,纵然是这小丫头肯,世子也未必就肯,纵是世子肯了,还有侯爷在呢,再者说了,如今府里头那位,可玄乎着呢,世子成天的往那冷院里头钻,大娘子可别把刀子对错了方向。”
侯月容脸色这才缓了些,冷冷的扫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冷斥道:“没脑子的东西,亏得我这些年待你如亲姊妹一般,你这样忘恩负义!滚下去。”
绣瑛擦着泪哽咽着道:“奴婢自幼承蒙小娘相救,无不感激,对世子不敢有半分肖想,若是小娘不信奴婢的,只管将奴婢发去庙里做个姑子,奴婢也认了。”
说着绣瑛转身便哭着跑了出去,侯月容瞧着来了脾气,“你瞧她这模样,比我还像个主子!这些年到底是将她宠坏了,由着她这样无法无天,嬷嬷,眼下世子没出府,想必是又去那小贱蹄子那儿了!咱们若再不想个法子,他到时候若将这孩子交给那小蹄子养,一切可就完了。”
“世子待小娘好着呢,怎会将孩子给旁人养,再者,若是世子真瞧上了绣瑛 ,也是她的福气,说到底绣瑛是咱们自己人,若得了势也是咱们自己的,可若是真让冷院的那位得了势,只怕就又像先前一样了。”嬷嬷在她耳旁细细说了好些。
侯月容这才恍然大悟,她紧了紧衣袖子,沉声道:“是这个理。可我与世子是自幼的情份!我怎能甘心!冷院的那个小蹄子,也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像罢了! 终究不过是个替代品!”
“最要紧的,还是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才好。”嬷嬷在一旁语重心长,如今侯府里婆母走了,世子妃也去了,论理说,小妾的日子那是再好不过了的。
侯月容拉着嬷嬷的手,目光不安的看了看四周,“近来总听府里的人说在湖边瞧见那……那人的身影,我这日子这样不顺,会不会真的如她们所说的,这是报应!”
嬷嬷拍着她的手安抚道:“人都去了,这事便算是了了,小娘不要多想。”
“不,我总是在做梦,我梦见她来向我索命了,我原是不怕的,可如今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活不活下得去都不知道,侯爷……侯爷也有了杀我的心,若不是我如今怀着孩子,只怕早就被杀了!”侯月容如今要生了,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她不知是该恨侯府的无情无义,还是恨这个孩子如今要拉着她同归于尽!
“那只是梦,不打紧的,小娘别多想了,前些日子奴婢识得个道士 对这些术法精通得很,奴婢过两日便请他来府里瞧瞧,小娘放心,这些子虚乌有的说法,不过是哄骗人罢了,那湖都要填了,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嬷嬷瞧着她这模样,一时心疼不已。
这孩子原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原本是个天性纯善的孩子,如今来了侯府,竟将人都生生磨成了这样,可见这豪门大院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填湖?什么时候的事?”侯月容怔了怔。
“是工部的人过来,说个湖太大了些,可以将湖填了,另起一个院子,依着世子与侯爷的意思,那院子是要用来建立祠堂了。一来可以镇压邪祟,二来也可以去晦气。”
侯月容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原是这样,也好,也好!倒省得我去费心了,对了,那日我与世子进了宫,瞧见白家那个傻子,她说她看见那贱人跟着我!我那寒毛都从背后出来了,今日再瞧着她,好像真是不傻了。”
“说是魏小神医治的,如今已经大好了。”嬷嬷也觉得奇怪,但这一时半会的,也没来得及多想。
“神医医术了得,我与这孩子,必要生下来!”她要替自己争一口气,她再也不要过乡下那令人厌恶的日子了!
“是了,这样想就对了,那位白家的姑娘与封家可交情不浅,若是下回见了,小娘不如与她走近些,也让她帮着在封家说上几句好话,若封家不计较这些个,想必侯府也就不会再计较那些了。”
“是了,我方才一时急,竟忘了,如今人都走远了,下回吧。”侯月容拔弄着指甲,秀眉轻拧,疲惫的靠着塌后的靠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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